待得拓跋弘也离帐后,墨冥辰才扶额叹了口气。
姜琳在旁边站了半天,突然幽幽开口:“辰儿啊……”
“此战有两位将军率众迎敌,已是万无一失,岳母就与小婿同在营中等他们的消息吧,”墨冥辰抬起头来,看姜琳神色凝重,又劝到,“刚刚云将军的话,并无轻视岳母和烨火教的意思,只是战事来得突然,应战之地里大营也不远,他也是怕岳母与烨火教的诸位刚到就贸然上战场会有不必要的损伤。”
“我不是说这个,就想问问你,我等此来是不是给你添乱了?”
姜琳叹了口气,他们先前与墨冥辰在凌封城汇合的时候,阮飞翮就劝她与南山斋的人一样,留在城中别来大营。
可她爹一心想到军中看看,她又挂心墨冥辰的安危,便不听劝阻带着人跟墨冥辰一起过来了。
刚刚因着主帐里也没什么陌生人,她又怕姜长离与墨冥辰要上战场赴险,便跳出来抢着要去。
那般众人争论的场面,在烨火教与王府时都常见,她跟姜长离其实都是不喜欢端架子的教主,便也不觉得有什么。
直到看到一向跳脱的云殊在墨冥辰面前都变得规规矩矩了之后,她才觉得他们这些长辈刚刚实在是太过任性胡为,不顾墨冥辰现在的身份了。
“岳母多虑了,能得你们赴北来援,小婿已是感激不已,只是军中纪律严明,不比在外逍遥自在,外公今日所为虽是为了小婿着想,却已触犯军纪,他既然有心投身军中,日后便得约束言行,若有再犯,小婿也只能按军法论处了。”墨冥辰笑叹了一声。
既然要入军营,那就得遵守军中律令。
姜琳与姜长离虽然性子急了些,脾气暴了些,却都是明事理的人,与他们将话挑明,也是为他们好。
“不用等再犯了,等他回来,我就去把人绑了,就他先前做的那混账事,怎么着也得打上几十军棍,不过他年纪大了,可能有些不禁打,你打得他不能下地就行了。”姜琳说着,一边将手指捏得“咔咔”作响。
她原是想劝姜长离留在州府照顾秦月瑶他们的,可这人非要跟来战场,她最近真苦恼怎么把他劝回去了。
正好这次叫他领个军法,挨了打不仅能长记性,正好还能约束一下他那颗躁动不安,想上战场的心。
然而姜琳在晋北大营一直等到入夜,也没将让姜长离挨打的机会等来。
云惊天午后领军出战,直到月上中天时才带兵归营。
墨冥辰与姜琳策马出营半里相迎,隔得老远,还未看清人面,就已听得归来大军震天的欢呼声。
云惊天看到远处高地上举火相迎的队伍,抬臂打了个手势,与同行在前的几人一起先行策马往高地上奔去。
云惊天在离墨冥辰几步远的地方跃下马背,俯身将战况和已经统计好的伤亡人数汇报了一遍。
今日他们与夜北三万余铁浮屠对阵,苦战半日,终将突然杀来的夜北人打得落荒而逃。
云惊天依令没有紧追,不过也带回了一件不得了的战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