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过是要那军中各部的类别将陆续抵达的军队划分规整,方便日后作战统筹,军令上已说得清楚,没想到这些人还会为着这事来闹。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明明是我们……”
那暴躁将军刚要反驳,就被旁边的同伴扯了一下。
“末将也知王爷行此令是为了方便作战统筹,可甘州的将士们已在此驻扎多日,现下天色渐晚,如初挪动只怕要到夜深了,再说盛州的将士们奔波数日刚抵龙首原,想来已是疲累不堪,不如今晚先于空处就地扎营休息,明日再做调整也不迟。”这一次,换了一个慈眉善目些的老将开口。
墨冥辰看向他,挑了挑眉:“许将军也在甘州南地驻守十年了,这十年里,可曾参加过战事?”
“大齐在先帝与陛下的治理下国泰民安,甘州有州府带人与众驻军合理协制,幸得十年里并未出过大乱。”那许将军垂首答道,还颇有几分得意。
这十年里,大齐并非无乱,可甘州一向太平,那都是他们这些守将和州府大人的功劳。
“就算没有参与过战事,甘州驻军也该要按大齐军律三日一大练,每月一演习的吧?我们此番要对抗的是夜北数十万的强军劲旅,战场将会自北境远推数万里,日后多的是数日不眠不休地奔袭迎敌,本将军如今不过是让你们连夜整顿,你们就觉得要打扰你们好眠了?”墨冥辰站直了身子,转头看向沙盘,“本将军倒想问问诸位,你们这次过来,到底是来抗敌的,还是来郊游踏青的?要不要本将军明日着人去城里采买些酒菜,让你们在龙首原上好玩一番?”
他问得轻言轻语,还转头不看人,几个将军又摸不清此人的脾性,一时都不敢搭话。
“大将军的意思是,你们想睡好觉的话,赶紧收拾铺盖回家去睡,免得日后上了战场,有你们长睡不醒的时候。”拓跋弘好笑地扫了几人一眼,轻飘飘地添了一句。
“大齐军中,哪有你这个夜北人说话的份!”暴躁将军被他这话激得怒从心头起,跳脚大骂。
话音都还未落下,就觉肩头一沉,被突然架上来的一柄剑压得跪了下去。
“这位可是日后的青阳王,大齐的上宾,日后若再有人敢对他出言不逊,罪同犯上。”墨冥辰抬剑往那人的头盔上一敲,直接将人敲昏在地。
余下几人见他突然动手,皆是神色一变,告罪就要退出去。
还没等他们拖了同伴退出帐门,外面已有十数将士涌了进来,将几个将军全数按住,依了墨冥辰令,带下去行军法了。
“将军还没瞧出来么?他们这是欺你年少啊。”拓跋弘拽了张凳子,坐在沙盘旁认真将里头的小旗子挑出来。
“年少?王子这是在赞美本王吗?”墨冥辰眉梢一扬,也跟他一起挑了起来,“早在甘州遇灾的时候,本王就看出来了,甘州驻军虽不少,却都演练不勤,他们既然觉得龙首原太挤,明日就调往西边,去困守幽州好了。”
有这样的将军,麾下的将士也不会是什么精锐,以其让他们跟着上战场去妄送性命还耽误战事,不如早点调走为好。
这才刚说了两句,就听外面惊蛰求见。
“回禀将军,秦公子与押运粮草的军队已抵达州府,可要他们继续北来?”
“粮草就先留在州府,让云殊明日带两队炊营将士过来即可。”
他打算明日就将甘州的驻军调走,这么一来龙首原上暂时就只剩了盛州的三万将士。
当初挑选随行的都是前锋营阵,没有伙头兵,这几日吃了一路的干粮,也该趁这短暂的修整让大家吃几顿热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