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刚还以为这活计是听说他们要把铺子采空,给吓住了呢,没成想是认出了她的身份,居然要拒绝跟她做生意了。
说好的提前着人告知呢?君修泽这个家主做事,原来也这么不靠谱?
杜坤看了一眼那字据上的私印,却还是没动:“这京城里头也不知我们盛鑫坊是君家的铺子,秦掌柜不如到其他地方去采买吧。”
“你们家主这字据上写得清清楚楚,君家在京中所有的铺子都可让秦记以半价采买,这上头还盖着你们家主的私印呢,怎么你们盛鑫坊要特殊些,连家主之令都可以不遵了?”秦月瑶见杜坤这般,越发觉得古怪了。
“秦掌柜就别为难小的了,这都是上头的意思,我们这些做活计的也都是听令行事,”杜坤抿了抿唇,原本还想往里头去请了刚过来正在后头吃早饭的掌柜过来解释,想了想还是打消了念头,低声道,“小的就跟秦掌柜明说了吧,虽然有家主的令在,可这盛鑫坊和崇德坊都是君二公子的,在咱们这里,万事都是二公子说了算,他不让我们卖,便是有家主的令在,我们也是半颗米都不敢卖给秦掌柜的。”
“原是这样,也怪我先前没问清楚,既然你们买不得,我们去其他铺子采买便是,”秦月瑶听他直言相告,倒也没再多加为难,她转身走了两步,忽而又想起了什么,转头看向要送她出门的杜坤,“你们君二公子在各州的铺子,都不归君家主管吗?”
杜坤默了几秒,也没答话,只是恭声请她赶紧离去。
秦月瑶见他这般,也知道她说得没错了,便不再多停留,唤了惊蛰他们一道出门,又赶车驾马地往附近君家其他铺子去了。
君修远自离开君家之后,就鲜少跟他们再提君家的事情。
可从前她也偶尔听君修远抱怨过,君修铭手上的铺子有多难打理,每次去查账过问,都叫他头疼的。
这般一听,从前君修远还是家主的时候,不管铺子在谁的名下,他这个家主都是可以管上一管的。
如今倒好了,君修泽当了家主以后,这自家二弟铺子里的活计,都说他们只听二公子的令,不遵家主之言了。
从前君修远管束得紧,君修铭手上的铺子不多。
可这次君家生变,君修铭这个赶走君修远,助君修泽当上家主的大功臣可新分得了不少铺子,若是各州的铺子都如这盛鑫坊一般,这跟君修铭与君家分家了又有何异?
他们先前一直想着怎么从外面入手对付君修泽,也自行将这君家两兄弟归为一道了,并未多再君修铭身上做考量。
君修泽是个有头脑的商人,君修铭却是个实打实的做事莽撞,劣迹一身的纨绔。
比起费力从外部击破,他们倒不如从内想办法,在这君修铭身上下点功夫,说不定还能不费吹灰之力,就挑起君家的一出好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