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他不切题了,还有什么比家国安定,天下和乐更能称得上花好月圆的。”秦月瑶顺嘴解释了一句,将君修远瞪了一眼自己,不由得笑了,“是,是,是,人家说的是花好月圆人团圆的风月之意,顾大人写得都不沾边,这场必输无疑。”
要说心怀天下,她认识的人里面,除了那守土开疆,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墨冥辰外,真是没人能比得过顾大状元的了。
若非他怀着这般心性,又如何能得陛下器重?
旁的不说,顾文彬的这份胸襟气魄,还是很值得他们欣赏学习的。
楼下主持诗会的谢元溪显然与她有一样的想法,最后一场的诗品评下来,终是顾大人这首书尽家国情怀的诗更甚一筹。
顾文彬不仅这一场赢了,还被点为今日诗会的魁首,得了那副寒山烟雨图。
“小白都赢了四场了,就输了这么一次,论次数那副画也不该落到顾文彬手上才是!”君修远听到这个结果,气得拍桌。
“这是诗会,又不是比武比厨艺,输赢必由才学来定,次数算不得什么的。”秦月瑶笑叹了一口气,“何况谢小姐办诗会,本为国事,今日以这一首诗夺魁收尾,也正切合了她办诗会的初衷。”
看到这个时候,秦月瑶突然就明白谢元溪让顾文彬来参加这最后一场的用意了。
赠画也好,借题目表明心意也好,都不过是这场诗会的彩头罢了。
京中就这些诗会文会热议了许久,如今这兰芝阁的最后一场,以此作结尾,日后这首诗必会在坊间传唱。
这意指朝中谋臣猛将皆在,天下必定安和的好诗,可不得让大家广而告之一下才行吗?
“话虽如此,可……”君修远愣了一下,发现这话还真无从辩驳,他看向楼下的情形,叹了口气,“小白也真是可怜。”
“他有什么可怜的,他又不是真缺了那么一幅画。”秦月瑶笑了笑,唤了两个孩子,要下楼去。
不就是幅寒山烟雨图吗?白辰谨要是真喜欢,把作画的人拿下了,日后不就可以天天看人提笔描摹了吗?
今日来参加诗会的人,比赛斗诗还都是其次,更多的也是想瞻仰一下那副寒山烟雨图。
谢大家十六岁初作此画,便被上任的梅苑首席称赞有大才,还将那在滨州甚至整个大齐东部的文人心中都颇有威望的梅苑交到了这小姑娘手里。
那日梅苑众画师作画的盛景他们未曾得见,寒山烟雨图自此被收入梅苑阁中,多年来不曾拿出来予人观赏,他们这心里头都好奇得很呢!
可惜了此番那安放锦盒里的画作也没能拿出来展示一下,就这个连画帯盒子地交到了顾文彬手里。
顾文彬这刚接了画,就被文士们团团围住,都要邀他把盏庆祝一番。
顾文彬站在檐下的石阶上,一眼瞧见那拂袖往外去的白辰谨,本想上去与他叙话,奈何被人团团围住,走脱不得。
反倒是一旁那诗会的主人也没留下看这等热闹,与他们作礼告辞后,就匆匆往水榭外去了。
白辰谨一路从水榭出来,在心里将顾文彬骂了千八百遍。
这几日梅苑在兰芝阁办诗会送画之事,他自听闻后就一直心痒。
谢元溪送的,可都是能入梅苑收藏之列的名作,作为一个画痴,若不是前几日忙得整日抽不开身,他早就想过来凑热闹了。
今次都是最后一场了,这一幅还是他这多年来一直想要观赏一番的寒山烟雨图,眼瞧着他绞尽了心思,都快得手了,到头来还是落到顾文彬手上去了!
“你们怎么来了?”白辰谨刚转过回廊,一眼看到朝他走来的君修远和秦月瑶,脸色更沉了,“你们来晚了,本王这快到手的画就这么被顾文彬那臭小子给搅合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