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得知墨冥辰身陷夜北的时候,他才觉得万分不甘,不甘心墨冥辰会落得这么一个结局,一心想要把他捞回来。
即便是如今,他依旧羡慕墨冥辰。
过去六年多里,他们都各自经历了许多风浪。
他本以为自己在大齐受了这么多摧残和磨练,再从前那无法无天的永安王早有了不少长进,这次墨冥辰回来,该换墨冥辰要受他庇护,羡慕他了。
却不想这人在夜北养了几年的马,回来长进比他还大。
从前光芒万丈无所顾忌的人,如今敛了一身锋芒,万事以家国大义为重,自己在他面前,还跟个没长大的孩子一般。
单想到这个,君修远就觉得又可敬又可气。
君修远是真想好好看看,看看这样一个人,在今次这般局面里,会不会被逼得无路可走,若真到此一步,他会不会作出与六年前不一样的选择?
“就他那样,有什么好羡慕的?”百里无忧盯着君修远看了几秒,撇嘴摇了摇头,“君贤侄听老夫一句劝,学谁都别学他,他是注定不会有好下场的。”
即便是今次秦月瑶她们劝了墨文璟不反咬墨冥辰一口,但凡墨文璟心里有半点不情愿,便是埋下了祸根,待得墨文璟长成,日后墨冥辰这个摄政王在朝还会有好日子过?
若是墨冥辰这次狠下心来,夺了帝位,他便要背负千古骂名,那皇位他坐起来,只怕也不舒坦。
不管哪条路,他都里外不是人,这般想想,这孩子还挺可怜的。
说到底这事还得怪先帝,墨冥辰自小对他那皇长兄敬护有加,却不想这人只当墨冥辰是一颗用完便弃的棋子,留人在夜北受了五年的苦就罢了,临到最后让墨冥辰辅政监国不说,还留了个若陛下无德,墨冥辰可取而代之的遗诏。
这哪里是器重墨冥辰,分明就是给他头上悬了把剑,先帝这是巴不得看到他们这叔侄俩势同水火?
百里无忧刚想与君修远好好讨论一下墨冥辰日后的悲惨命运,还未开口就见外面有人进来了。
百里无忧和君修远出去见了礼,沈妍清问过百里奕的情况后也没有与他们多言,而是去正殿找越老夫人了。
百里无忧揣了袖子站在花园里,挑眉看着被一群宫婢簇拥着进殿的沈妍清:“都说墨冥轩围城那日陛下与太后生了嫌隙,太后也因沈开霁之死伤心欲绝,你瞧瞧她,哪里像伤心欲绝的模样?”
大愿将成,她哪里还有心思替沈开霁伤心?”君修远冷哼了一声,两人就站在花园里远远看着正殿里的情形,谁都没动。
正殿里沈妍清满面关切,拉了越老夫人在说话。
说的无非都是些安抚越老夫人,让她不必担心,与他们一同在皇城里等摄政王好消息的话语。
这才说了没几句,却见得沈廉急匆匆从外面进来。
沈廉这一路往正殿直奔,甚至都没来得及理会杵在院里的百里无忧和君修远。
他请了沈妍清单独禀报了几句,就见沈妍清面色一沉,即刻与越老夫人作礼告辞,快步与沈廉一起离去了。
君修远面色一沉:“怎么这么快就来消息了?沈太后这要是去了上书房,秦夫人她们岂不危险?”
“傻小子,你好好瞧瞧来的是谁?”百里无忧却是笑得舒心,顺手拍了一下君修远的脑门,“老夫瞧着,该是你们摄政王的援军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