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当日上京兆衙门击鼓鸣冤,状告许柔嘉那毒妇谋害亲夫,那日陛下坐堂亲审,老夫自愧治家不严,主动请辞以证清白,跟摄政王有什么关系?”百里无忧打量了那几个穿得毫不起眼的人几眼,“此案你们便是没有在场围观,事后朝中也已详述案情,发榜昭告,你们是不识字,还是眼睛出了问题?”
凭什么他这等大义灭亲,主动请辞的壮举,最后还要落到墨冥辰身上去?
这是在说那摄政王手眼通天,能轻易把他这个丞相拉下来?!
“这……”带头闹事的几人见着百里无忧,都生了怯意,其中一个迟疑了几秒,壮着胆子道,“即便此事与摄政王无关,可那……”
“你是想说威远候满门忠烈,却被摄政王设计陷害,沦为阶下囚?”百里无忧挑眉,直截了当截住了他的话,“当初高阳公主失踪,陛下不过是想请威远候入宫询问,威远候便抗旨不遵,死守西郊大营,陛下与摄政王敬慕家那些为国殒命的忠烈先辈,容忍慕绥在西郊大营多日不出,那晚攻破大营的命令也是老夫还在相位时下的,慕绥是老夫让人擒的,你们若是觉得那是陷害忠良之举,那也是老夫陷害的。”
“摄政王得先帝遗诏托付,辅佐陛下治理朝政,这一年里,你们可见他置天下百姓于不顾,以权谋私做尽恶事?你们可见他下的哪一道律令是侵害了百姓利益的?去年年后颁布的新律,你们这些活在皇城脚下的百姓受益最多,你们自己摸着良心问问,今日你们到此闹事,对不对得起万事以你们为先的摄政王?”百里无忧瞥了一眼守在王府前的护卫,“他若真是穷凶极恶的大奸之人,还容得你们在此胡言这么久?”
要他说这摄政王府里的人也太好脾气了,换作往日相府前闹成这样,都不用他吩咐,这群人早就被收拾了。
围堵闹事的百姓们被问得无话可说,刚想散去,却见京兆衙门的衙差们已经堵了他们的去路。
“老夫瞧着,这些人不像是普通百姓,尤其是有几个言辞犀利的,句句直指摄政王,还帮着外头那群叛军说话,府尹大人可要将他们带回去,好好严审才是。”百里无忧退开了几步,眼瞧着京兆衙门的衙差们动手抓人。
京兆衙门离紫宸街不远,没一会儿功夫,围堵在紫宸街上,尤其是堵在摄政王府门口这些没来得及跑的百姓全都被逮了个干净。
“谢大人与诸公可要随老夫去王府里坐坐?”人都散了,百里无忧看着谢清远和他身后的十几个人。
那些人里头,颇有些从前在朝时他就看不顺眼的人。
“不了,吾等往皇城那边还有事要做。”谢清远看着这来得倒十分及时的百里无忧,笑着摇了摇头,“百里兄可别忘了,你欠着谢某的那样东西,晚点还得还给谢某才是。”
“好说。”百里无忧挑了挑眉,不就是那枚御赐金牌么,待得日后回了大牢,再还便是,就跟他多稀罕似的!
百里无忧目送谢清远一行人离去后,扭头往摄政王府里去,这才刚出来,他得去瞧瞧养病的百里奕。
门口的护卫也没拦着,百里无忧刚过府门,转进内院,就见墨冥辰笑着迎了上来:“今次还要多谢百里叔叔了。”
“你由着那些人闹事,就是为了等老夫过来给你解决?”百里无忧步子一顿,顿时沉了脸。
他现在是真觉得,眼前这人比他亲儿子还叫他操心!
“本王自知在外名声不好,多做解释也是无用。”墨冥辰一边说,一边引了百里无忧往百里奕所在的院子去。
外面那些明显是有人蓄意挑唆,他去解释也是枉然,正好百里无忧碰巧出来了,有他这个往日传言与之水火不容的人帮着说话,一句可比他千百句梗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