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关重大,主子要慎重啊!”默了,纸醉还是忍不住小声劝到。
他跟在墨冥轩身边多年了,极受墨冥轩信任,即便是当初墨冥轩与人合谋,设计害墨冥辰苦陷夜北的时候,他也是跟着墨冥轩亲眼瞧着这一切的。
墨冥辰还朝对他们来说无疑是一个重大的打击,若是墨冥辰再晚回来半月,皇城里头一场兵变,如今的江山早是他家主子来坐了。
自墨冥辰摄政监国之后,主子便收拢了这些年部署的一切,只静待翻身之机。
他即便是不精于谋算,可也瞧得出了,如今这般局势,万不是他们苦等的好机会。
夜北与大齐休兵言好,西凉国自风行云出事后,到如今内乱不息,自顾不暇,更别说如今摄政王深受陛下信任,朝事全掌在手,还握着晋北兵权,就连那百里丞相都不急着把摄政王拉下来,反倒帮着摄政王给他们添乱。
如今他们步步维艰,若是再有妄动,只怕这局势对他们会更加不利!
“本王若是再无动作,便真要任墨冥辰宰割了。”墨冥轩一口气写了几封,待得字迹干透,折了递给纸醉,“待得今晚守军换防之际,你寻机逃出去,这些信,务必亲手交到每个人手里。”
他们这阵子困在闲人庄里也没真闲着,一直在寻找遣逃出去的机会。
纸醉虽然功夫不济,人却十分机灵,这些年替他办了不少事。
那些信上也都是暗语,即便被人查获,也看不出什么破绽。
墨冥轩早就知道,他那三弟还朝后不会善罢甘休,却没想到,他急,墨冥辰会比他更急。
墨冥辰如今借了一桩无关痛痒的灭门小案将他引到了宁州来,也不知接下来会有什么动作?
只是不管墨冥辰要做什么,这一次,他依旧要先墨冥辰一步。
六年前只是叫墨冥辰身陷夜北,如今他要墨冥辰的命!
墨冥轩在闲人庄奋笔疾书,谋划着让纸醉潜逃离开之际,林婉拉了姜琳,急匆匆打马往南陵王府去。
今日王府有宴,府门前往来之人不绝。
一身常服的贺敬亭站在门口,眼见她们翻身下马,笑着迎了上来:“有劳姜教主了。”
“小事而已。”姜琳笑着把缰绳丢给了一旁的小厮,拱手朝贺敬亭作了个礼。
虽然只见过几面,跟前这自带一身凛冽杀伐气的孩子,最合她眼缘。
因着合眼缘,所以她勉为其难地原谅了贺敬亭带兵围守烨火教之事,还应了今日拐了林婉去闲人庄,带着她“无意”绕到重兵把守的院子里的事情。
“什么小事?”林婉听他们这话,疑惑地问了一句。
见二人都笑而不语,她也不追问了,与贺敬亭一起往王府里去,飞快地将自己在闲人庄所遇都讲了一遍。
“你们要做什么也不提前跟我说一声,若是此番我说错了话,也不能全怪我,你得帮我跟表哥解释!”林婉说到最后,有些愤然。
这真不能怪她,都怪他们不事先跟她打招呼,明明是冒了她的名头,借了那曲寨之事困住墨冥轩,却将她这个当事人也蒙在鼓里!
“不过是桩小事而已,不影响什么,林将军无需放在心上。”贺敬亭随在她身旁,只是含笑柔声道,眼瞧着三人转过长廊,快到中庭了,他顿住了步子,“岳父大人和你几位师兄师姐都到了,正在松岳阁闲叙,你陪姜教主先过去吧。”
“真没事?”林婉狐疑地看了他一眼,见他点了点头,便也放下了心来。
贺敬亭也未继续陪她们前行,作礼告辞折回了府门前。
刚一路过来没让下人跟着,林婉倒是轻车熟路,领了姜琳一路往松岳阁去。
这才远远看到松岳阁的影子,看到迎面过来的人,林婉脸上的笑意猛收,神色变了一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