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弘在鸿胪寺领的本就是个闲职,差事不多,俸禄也不多,本也只是叫他在鸿胪寺闲养的,他倒好,操的心只怕比鸿胪寺卿都多。
朝中本就有许多人对留了拓跋弘这个夜北人在京中做官这件事不满,指不定都想着趁这件事发,好将这夜北探子送回草原上去呢!
拓跋弘一听自己会被革职送回夜北,身子一抖,脸色更苦了:“君侯爷就别吓下官了,就这么回去,那耶律老……大汗王定会重罚的。”
他在这里被革职只是丢脸,这般灰溜溜回夜北去怕是要送命了。
“拓跋大人放心吧,秦记酒楼得鸿胪寺这般宽待,此次不管比赛结果如何,一定都会办好关宴,不会叫鸿胪寺为难的。”秦月瑶白了一眼故意吓人的君修远,笑着宽慰拓跋弘。
别的不说,拓跋弘为着他们承办关宴之事费心出力,他们跟刘雪松的是私仇,再怎么闹,都不会因着此事影响到关宴的。
举办关宴的曲江园在京郊东南的曲江边,这里原本只有几座亭台,自第一次关宴在这里举办后,过往数十年间几经扩建,如今的规模比当初已经大了数倍不止。
这曲江园建得与寻常的林园不同,进门一道长阶往上,九十九道石阶之上便是官家宴席的主场曲水台。
曲水台上修了豪阁高楼,站在楼顶,能俯瞰远处的京城,将万千景色尽收眼底。
曲水台右边是大帐围起来的宽阔草场,如今场上已有许多人在打理修剪,拓跋弘说那里是马球场,三天的关宴,宴席结束后,那里会有几场盛大的马球赛。
旁边还有些修筑精美的楼阁,也是供赴宴的官员进士们宴席后休闲玩乐的地方。
曲水台的左边就是流觞阁,庭院修得精美,最左边没有院墙,是与外面连通的,是供平明百姓进出的地方。
拓跋弘带着他们将整个曲江园都逛了一遍,将关宴时他们要做些什么,能在哪些范围活动都大致讲了一遍。
等得最后逛完流觞阁,秦月瑶又对曲江园外顺着江边搭建的棚屋感兴趣,非要拉了又累又饿的另外两人去瞧瞧。
“这些是给京中摊贩的,关宴那几日到场的客人众多,在这外面开市摆摊,虽然只有三日,听说也赚得不少。”
拓跋弘一路领着他们沿着搭建起来的临时街市往外走,快走到头的时候,指了指街口排长队的人群:“从前这曲江园外无人管,关宴前几日常有为了争抢摊位打架斗殴之事发生,而且摊贩们到处摆摊,也影响园里的活动,所以朝廷下了规定,只在这流觞阁外开街市,由官家搭建督管,出租给摊贩们。”
“出租?这三日的租金要多少?”秦月瑶看着那长桌旁的官员们忙着收租金登基,对面摊贩们拿出来的都不是铜板而是碎银子,有些诧异地问。
拓跋弘刚要开口,却被桌前的骚动打断。
“去去去,你一个小乞丐来凑什么热闹?滚远点要饭去。”桌前一个鸿胪寺的官员瞥了一眼对面穿着得破烂的孩子,没好气地挥了挥手,转头示意旁边的衙差赶人。
“我不是乞丐,我是来租摊位卖饼的!”瘦弱的孩子被一个衙差揪住了手臂,他挣扎着大喊,手里捧着的食盒“哐当”落地,里头装着的几块大饼全都落到了地上。
“等等!放开那孩子!”君修远反应最快,留了还站在原地的其他两人,扬声喊了一句,快步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