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鸿胪寺卿一走,内堂里少了几分拘束,君修远这才问起不扣他们定金之事。
“也不是不扣定金,只不过秦记酒楼的定金,鸿胪寺自掏腰包给补上了而已。”顶头上司一走,拓跋弘也没了先前的拘束,捧了茶杯笑道,“正卿大人今日早朝回来之后,就专门找我说了此事,这两日我也没别的差事,就负责跟你们一起准备此事。”
听鸿胪寺卿说,不管是鸿胪寺出资垫付定金,还是让他帮着打点,都是上头的意思。
这承宴的资格竞争颇大,秦记酒楼就菜色和在京中的名声本也是有优势的,差就差在这家底不厚上,毕竟这么大的席面,花费实在不少,再加上定金,怎么说也要千余两。
他本还想着,若是秦记酒楼交了定金,手头钱紧,他可以私下帮扶一二,毕竟人家给他看病,没有取分文的诊金。
可都还没等到让他出力呢,那上头就叫鸿胪寺出力帮忙了。
“正卿大人这般信任秦记酒楼,我们一定尽全力办好宴席,不会叫诸位大人失望的。”秦月瑶一听这话,也忍不住笑了。
他们一直都不让墨冥辰插手生意上的事情,因他身份特殊,怕他这样招人话柄,在朝上被人参奏,惹些不必要的麻烦。
偏这人越是劝他别这么做,他越是觉得他们这是排外,这次终于找着机会,居然明目张胆地给他们开后门?
“关宴的宴席一共三天每天两场,除了宴请进士和官员们,还有宴请来庆贺的百姓的,这两种宴席规格自然是不同的,按规矩也是需要至少两家来承办的,这次除了秦记酒楼,鸿胪寺昨日订下的还有一家,他们家承席的掌厨曾是宫中的刘御厨,还有他的徒弟。鸿胪寺只负责组织和审核,这承办官员们的宴席还是百姓的,还得你们自己商议了。”
秦月瑶脸上的笑没有维持多久,就被拓跋弘一句话说得神色一凝,顿时沉重了起来:“拓跋大人所说的刘御厨,可是韩永璋的徒弟刘雪松?”
拓跋弘点了点头:“刘御厨住在同祥客栈,等得明日我便引荐二位与他们商谈。”
“刘雪松和高盛铭的福照楼不是在晋州吗?这关宴的承办资格历来只在盛州,他们怎么也能入选?”君修远蹙了蹙眉,他也没想到,会在这个事上正好就撞上了对头。
拓跋弘道:“这事我还真不清楚,不过这次刘御厨他们的担保不是福照楼,而是邺水城的醉霄楼,听说那酒楼从前是君家的,月初突然转手卖给了刘御厨。”
刘御厨的审核是鸿胪寺卿亲自办的,他当时也跟在身边看着。
因着君家已经承办了酒水和茶会,所以这事鸿胪寺卿还特意问过,他也见着了刘御厨拿出来的房契地契都已经换了名字。
因为负责的宴席还没有订下,秦月瑶和君修远与拓跋弘又商议了一些注意事项后,就告辞离开了鸿胪寺,约了明日去见刘雪松和高盛铭。
从鸿胪寺出来的时候,日头已经西落。
进去时还满面喜色的两个人,这会儿都神色恹恹。
一个越四爷就已经够麻烦了,那刘雪松能买下醉霄楼,怎么看都是他们跟君家搭上了线,这些人勾结到了一起,这场关宴,对他们来说只怕跟上战场一样凶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