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怕人认出,沈无咎特地不穿平时惯穿的红衣,戴上半截面具,颀长的身形套上一身靛蓝锦袍,看起来哪里像一个武将,分明是一个神秘的翩翩佳公子。
楚攸宁就没做任何掩饰,除了那个豫王对她印象深刻,估计也不会有人猜到庆国的攸宁公主跑越国的老巢来了。
大家说着说着也被这一桌给吸引几分目光,实在是那小姑娘吃相过于馋人,她啃过的骨头还整齐摆在一边,也不知道如何吃得那么干净,上边一点肉渣都瞧不见。
楚攸宁见大家都往她这看来,觉得自己可能需要应景附和一下,她猛一拍桌,“没错!庆国太不知好歹了!居然只夺五城!”
沈无咎轻咳一声掩饰笑意。
其余人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这小姑娘说的是敢夺五城吧?
大家也不想和一个小丫头争论,纷纷收回目光继续谈他们的。
“豫王今日又在拍卖美人了,真是行事越来越荒唐。”
众所周知,豫王是所有王爷里最沉迷美色的一个,其他人也投其所好给他送美色,他享用过后,腻了的就拍卖美人当乐子。
楚攸宁吃东西的动作顿住,那破渔网还以卖美人为乐?
她和沈无咎相视一眼,总算知道这豫王为什么到庆国的时候拿卖女人来羞辱庆国人了,敢情这还是经常玩的。
这时,出去打听消息的陈子善几人回来了,还带回来不少消息。
越国皇帝年过六十,膝下儿子最小的也有三十了,除了太子外,还有几个王爷,分别为诚王、义王、齐王、信王,还有个豫王,其中齐王已死。
或许是因为火药配方始终握在老皇帝手里的缘故,哪怕年纪最大的太子都快能当爷爷了,也不敢逼宫篡位。
至于那个福王,听说福王当年得仙人托梦,最后提了个要求,修一座仙宫,他要住进去以仙人的弟子身份清修。此后几十年,很少有人再看到他出来过。
楚攸宁总算知道为什么有的东西带回来后都没发挥出它真正的价值,因为这福王真的躲进所谓的仙宫里不问世事。
陈子善犹豫了下,还是将打听来的消息说了。
“公主,关于奚音的事我也打听到了,不知道谁出的主意,说是做兄弟的替齐王享受他没享受到的女人,也算是为齐王出气。于是奚音她被当成物件在几个王爷之间送来送去,豫王因为是最不争气的那一个,所以成了最后接手奚音的人。”
大家都是见过奚音的,哪怕曾经辗转在几个男人之间才能活命,可是被公主带回将军府后一直老老实实,过得小心谨慎,珍惜得来不易的日子。亲耳听到她的遭遇,恨不能将这个荒淫的国家给摧毁。
楚攸宁想到奚音的死,还有她遭受过的事,筷子啪哒在她手里断成两截。
*
是夜,沈无咎和楚攸宁悄悄潜入郡王府。
齐王是死后才追封的,只有个封号,齐王妃如今住的是郡王府。
楚攸宁还想看看事情会不会像她猜的那样,是她父皇把敌国王妃给睡了,就算不是,也顺便找一找齐王的画像看看有多像,结果一找就找到人家幽会的地方来了。
她悄悄打开一条窗缝,两只眼睛往里瞄,意外看到床帐里有人在进行生命大和谐的运动,瞪圆了眼。
在旁边望风的沈无咎发现她一动不动,以为她发现了什么,弯腰凑上去一看顿时脸色阴沉。
他急忙遮住她的眼,小心把窗子放下,拥着她靠到一边,捂住她的耳朵,黑着脸瞪她。
楚攸宁转着乌黑的眼珠与他对视,半点也没有脸红。他捂住她的耳朵,她还有精神力呢。
她招手让他低下头,在他耳边说,“哎呀!你轻点,就只会用蛮劲……那男的说,你可不就是喜欢爷的蛮劲……”
沈无咎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娇声弄得浑身一酥,急忙捂住她的嘴。想抱她离远些,又听屋里的声音停了,里边的人还说起话来。
“陛下集结四方大军攻打庆国,这是打算要放弃我的奕儿了。”女人的声音还带着微微的喘,“当初齐王因为生得像陛下,其他兄弟担心陛下偏心于他,便怂恿他领了去绥国的差事,结果一去不回。死后追封的爵位有何用?我儿还不是不能继承,陛下封了个郡王打发我儿,这孩子还被他的几个皇伯皇叔哄得去边关领兵,怎就和他父王一样蠢!”
“本王可没有。”男人捏了把女人。
“谁知道你有没有。”女人横了他一眼,“陛下这次让你们几个王爷带兵攻打庆国,你可得想法子救奕儿。”
“他怎么说也是本王的侄子,本王自然不能见死不救。”
窗外,沈无咎和楚攸宁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震惊。
楚攸宁在他耳边悄声说,“我相信我父皇没给齐王戴绿帽了,明显在齐王头上种草的是他兄弟。”
沈无咎皱眉,有些后悔让她来这一趟,污了眼睛和耳朵不说,还知道这么腌臜的事。
没一会儿,屋里传出穿衣的声响。
楚攸宁眼睛转了转,把沈无咎拉下来悄声说,“我有一个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