冗长的走廊上,空气里弥漫着硝烟的味道。
何志成顿了顿,看着眼前面色沉郁的男人,拧眉:“你再说一遍。”
何修初轻轻的笑了起来,他眸色温凉,嗓音冷漠:“你可能是误会了,我不知道你对我妈说了什么,提了什么建议,我出来也不是后悔了,只是来警告你,永远别再来了。”
他一字一句咬的有些重,眼底迸射出了明显的怒火。
何志成愣了片刻,怒极反笑:“何修初,我看你是在外面待久了,忘了自己有几斤几两了是吧。”他嗤之以鼻,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凭你现在这点本事,你到底是哪来的自信敢这么跟你老子说话?”
“我劝你还是不要逞能了,既然那么缺钱,就好好学学怎么求人,指不定我高兴了,让你重新回何家当少爷过衣食无忧的生活,也不是不可能。”
这么多年了,他还是没有任何的变化,人前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不管是对他的妻子,还是儿子。
利益对他来说,永远都比至亲要重要。
何修初缓过神,脸上没有丝毫的波澜,他轻轻的扯唇:“求人我是学不会了,慢走,不送。”
何志成蓦地捏紧了拳头,他冲着男人的背影,黝黑的眸子十分阴沉可怖,警告他:“你最好不要后悔!”
话落,何修初停住了脚步。
寂静的走廊上,响起了男人沉重冷漠的声音:“我只给你这一次机会,好好求我,只要你肯认错,并且向我保证以后不会再忤逆我,你母亲的治疗费我可以帮你。”
闻言,何修初隐隐的勾唇,眼底滑过了一抹嘲弄。
他恍若未闻,大步离开了这里。
何志成看着他头也不回的背影,面色铁青,胸膛起伏,明显是气的不轻。
他今天就不该来这一趟,这么多年了,这个臭小孩还是一样烂泥扶不上墙,太让他失望了。
病房内,何修初回来之后,曹琦嫆察觉到了氛围有些不对劲,猜想他们母子俩可能需要单独的空间谈谈,所以找个借口就先离开了。
等到病房内只剩下他们两人了,何妈妈才沉着脸开口:“你追出去都跟他说了什么?”
何修初站在床沿,他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低声问:“何志成跟你说了什么?”
何妈妈拧眉,含糊:“没说什么。”
何修初看得出来她显然有所隐瞒,加上何志成离开病房前撂下的话,不由的绷唇叫道:“妈!”
他大概能猜到了,何志成今天之所以会找来,怕是想跟他母亲做些什么交易。
何妈妈丝毫不肯让步,她眉心凝重,声音嘶哑:“你先跟我说说,你去找方卉借什么钱?是不是医药费的问题,家里的钱不够了吗,你怎么都没有跟我说?”
“没有。”
何修初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解释:“我没有找方卉借钱,家里的钱也够用,您就放心的接受治疗,不要胡思乱想。”
他的眼神看起来不像是在撒谎。
何妈妈还是有些半信半疑。
她抬眼撞上自家儿子深沉担忧的眸子,犹豫了半响,叹了口气,到底是如实告诉了他:“他来找我,是想要你回何家。”
何修初忍不住讽笑了一句:“他现在有什么身份跟你说这些?”
何妈妈知道他们父子之间有很大的隔阂,垂下眼帘,轻叹:“修初,不管怎么样,他到底是你父亲。”
“我没有父亲。”
何修初冷声打断,眸子像是凝了冰一样寒冷:“我的家人,只有您。”
何妈妈蓦地怔了怔,她紧了紧手,斟酌了片刻,到底是没有就着这个话题继续说下去。
因为继续说下去,怕是到最后只会不欢而散。
……
另一边,傅家。
傅贺远早上去了公司,郭婉茹下午也有事出门了,家里现在就剩下傅希林一个人和几个佣人管家。
她一直待在卧室里面。
郭婉茹出门的时候,曾经千叮万嘱,让管家一定要看好小姐,不能让她独自出门。
所以管家特意吩咐了几个佣人守在客厅,为的就是防止傅希林在他们不知情的情况下,悄悄溜了出去。
卧室内,傅希林走到了窗口的位置,她靠在墙上,掀开了窗帘的一角,扫了一眼楼下大门口。
门口有保安看守着,她如果想要出去,怕是会惊动傅贺远。
她抿了抿唇,放下了窗帘,又重新坐回了床上。
过了一会儿,丢在床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傅希林垂眸扫了一眼手机屏幕,眸色晦暗,没有丝毫迟疑的接听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