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熟悉的路上,傅容月的心境却已经大不相同了。
等遥遥看见魏明玺坐在龙椅上,她的血一下子就沸腾了起来。缓步走上正大光明殿,迎着魏明玺含笑的目光,她的每一步都走得十分艰难,却又坚定。
一步一步,傅容月走进正大光明殿,走到魏明玺跟前。 满朝文武都看着她的一举一动,这一刻,苏绾多年的苦心教导显得十分重要,傅容月端端正正的行礼、问安、下跪,每一步都做得没有丝毫错处,恍若大家闺秀,知书达理。满朝文武皆知眼前这位皇后娘娘来自乡野,但凭着一己之力,助魏明玺登上了皇位。在那之前,她更是率先进入朝廷,是先帝御笔亲封的女官承印,更是以女儿身在西北军中跌打滚爬两年,辅助魏明玺建立汗马功劳,力保大魏北
部防线不失,当是一位了不起的皇后。人人目光敬畏,并不敢有任何小觑和不敬,待傅容月跪下后,这些朝臣们也跟着下跪,齐声称颂:“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司仪摊开封后檄文,洋洋洒洒的念了起来:“皇帝诏曰:皇后母仪天下,体制尊贵,侍奉天地,祗承宗庙。咨尔乾坤,诗首关雎,王化之本,实由内辅……今今使丞相节奉玺绶,宗正为副,立傅氏为皇后……
”
傅容月深深叩首,将额头抵在正大光明的地板上,冰冷的地板让她沸腾的内心稍稍冷静了一些,颤.抖着举起双手,从梅向荣手中接过檄文宝册,金银绶带,恭恭敬敬的再次谢恩。
“起来。”魏明玺含笑着看着这一幕,待傅容月起身后,便对傅容月招了招手。
傅容月一愣,一步步登上了阶梯,走到魏明玺身侧。
魏明玺伸手一带,便将她拉在了龙椅上,同自己并排坐着。
满朝文武皆是一愣,只听魏明玺的声音响彻整个正大光明殿:“众位爱卿,皇后娘娘与朕如同有人,从今以后,娘娘同朕日日临朝,共议国政!”
“陛下,不可!”
“陛下,我大魏从无这样的祖制,不可,不可!”
梅向荣眼中含着泪,看着傅容月面上不动如水的笑容,看着魏明玺的那一双手,心中明白,不管傅容月得到怎样的待遇,她都受得起! 不等朝臣们继续否认,魏明玺便掷地有声的说:“昔日,高祖登基之后,元后也曾经临朝听政,当时便没有人非议。皇后娘娘也曾经是女官承印,原本就有资格同众位爱卿并肩站立在朝廷上,怎的容朕
登基做了皇后之后,反而连听个朝政都不可以?没有这样的道理,皇后娘娘心中千秋,就是朕,也要时时向她请教,又有何不可?”
众臣还要反对,梅向荣已是低低笑道:“说起来,没有娘娘在,陛下会不会又犯了从前那种倔脾气?你我有把握能说服陛下吗?”
他是对自己身旁的陈育苏说的,并未大声,但不少人都听见了。
陈育苏也点了点头:“不错,陛下如今已是最大,若无人节制……”
他抖了一抖,没有再说下去。
文武百官面面相觑,终于,有人率先妥协:“恭贺陛下,恭贺皇后娘娘!”
傅容月侧目望着魏明玺,听见他得意的大笑起来,像个斗气的小孩子赢了最后的胜利,想起昨日他承诺自己,要同自己分享江山,心中也跟着沸腾起来。
他做到了!
真的做到了!
这一生,什么都值得了!
封后大典之后,一切便没有什么不同。只是,魏明玺临朝后,事务比平日里更多了些,长长忙得不见尾。六月的最后一天,一封来自赤蒙的密报再次搅动了京城的一汪池水。
赤蒙的事情谋划许久,终于传来了最新的捷报! 女真王族在赤蒙朝廷上同耶律洪发生了剧烈的争吵,被耶律洪撵了出去,当天夜里,几乎所有女真部落的首领齐聚女真摄政王的王府,声讨着要耶律洪给个交代。耶律洪一个头比两个大,一心忙着安
抚王族内部的矛盾,用在西北军事上的心思顿时少了很多。
六月二十七,就在魏明玺登基的前一天,同西北军对峙了两个月的赤蒙军退兵了!
拿到这封捷报,傅容月总算长长舒了口气。
大魏赢得了喘息的时间!
接着,南越的捷报也送达了。 陈王达到颍州后,同朱麒洸汇合,两人很快制定了新的补兵计划,一步步推行后,于六月二十一收复了失地。魏明铮在南边城池加强部署,听说寿帝已经离世,便由朱麒洸镇守,秘密回京奔丧。七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