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傅容月又盯着道真看了片刻,心中的不安越发的放大,竟隐隐约约生出一股恶寒来。道真背转了身子,银色的头发随着山风浮动,她心底立即生出无尽的悲凉来。
这众妙寨中的男男女女,是否知道他们即将到来的命运? 她脚步蹒跚,一步步的往楼梯下走去,好几次险些摔倒,忙扶住了楼梯。走下楼来,乔凰离已经等待多时,早就迫不及待的冲了上去。他还有好多的问题,必须要质问道真才能得到答案,也必须要通
过道真才能解除乔氏一族的命运。他心中的焦急,就同方才的傅容月一般无二,故而连傅容月的异样都没有发现。
傅容月目睹他急匆匆的上楼,嘴角扯出一个苦笑。
乔凰离……等待他的又是怎样残酷的答案,或者要求呢?
她一屁.股坐在地上,冰凉的地板让她滚动的心越发的冷了,她握住拳头,仿佛想要保留着掌心的最后一丝温度,但失败了。 闭上眼睛,心好似被刀割一样,她觉得自己猜到了道真的用意,但这用意着实让她背负了浓厚的罪恶感。真的要帮道真达成这样的愿望吗?就算侥幸能够活下来,恐怕以后的日子也会陷入浓烈的不安
中,她……确定要做这样的事情?
脸上传来浓浓的暖意,一双小手在她脸上逡巡,傅容月诧异的睁开眼睛,却是去而复返的喜宝正弯着腰,伸出小手捧着她的脸,格外心疼不解的模样:“姐姐怎么坐在地上?先生呢?”
“先生在楼上。”傅容月的声音格外沙哑:“你怎么又来了?”
“我的酥酥糖被天宝抢走了。”喜宝扁着嘴.巴几乎要哭:“我打不过天宝,就只吃了一颗,我要先生给我评评理。” 傅容月愣愣的看着喜宝,这孩子的眼睛咕噜噜的转个不停,显然不单单是想要道真评理,还惦记着道真口袋里的糖果呢。思及此,她心口越发的凉,这样单纯的孩子,这众妙寨中恐怕还有很多,让她
如何下得去手,去帮着道真做一些不被世俗接受的事情?道真他,到底是怎样的狠心才能做出这样残忍的事情!
傅容月伸手拦住喜宝,低声说道:“先生在同跟我一起来的大哥哥说话,你先去玩吧。”
顿了顿,她凝了凝神,从镯子里取出一些芝麻饼,这还是昨天出发前生怕耽误了日程,特意放在其中的,想不到还真用得上。
她将芝麻饼递给喜宝,勉强笑道:“姐姐这里有一些好吃的饼干,可比酥酥糖好吃多了,喜宝先吃着,就不要再去打扰先生了。天宝要是再欺负你,你跟姐姐说,姐姐帮你教训他。”
“好。”喜宝咬了一口芝麻饼,浓烈的香味立即在嘴.巴弥漫开来,她眉开眼笑的连连点头,扯着欢快的步子走了。
傅容月目送她远去,慢慢的从地上坐了起来,一时间,心中倒是坚定了起来。
从两仪殿缓缓的走出,等候在殿外的秦文棠和贾元春立即就迎了上来,见傅容月神色有些恍惚,两人对视一眼,秦文棠忙问:“容月,怎么了?你跟先生说了什么?”
傅容月摇摇头,一股疲倦从心底涌了上来,她摇摇头:“没事。就是有些累了。” “那快坐下歇会儿。”贾元春立即体贴的给她搬过来椅子,扶着她坐下,又给她倒了一杯茶,方说:“虽不知道你怎么过来的,但想必很是辛苦。当时我和文棠大哥过来时,人虽是昏迷不醒,但起来之后
骨头都跟散架了一样,路途必定漫长。容月,要不然,我带你回去睡会儿吧?”
“不,不用。”傅容月抬起眼,盯着乾坤阁上根本看不见的人影:“我要在这里等着乔凰离下来。”
秦文棠和贾元春见她固执的不肯走,心中顿时无主,只得沉默下来。 半晌,两人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请春姑娘再搬了个凳子过来,三人便在两仪殿外静静的等候。乔凰离的问题显然比傅容月的更为复杂,三人从日出时分一直等候到正午,太阳在半空明晃晃的扎得人
眼睛生疼,春姑娘在一边哈欠连天昏昏欲睡,傅容月等人喝了七八壶茶水,乔凰离才从乾坤阁上慢吞吞的下来。
只不过,比起傅容月的神色恍惚,他目光倒是前所未有的坚定起来。
傅容月立即迎了上去:“怎样?”
“都说清楚了。”乔凰离慧然叹气:“王妃,恐怕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我要回乔氏一族了。”
“什么时候走?”傅容月一愣。
乔凰离顿了顿,眼中一阵汹涌,最后归于平静:“等赤蒙的事情有了结果吧。王妃答应我的已经做到,我答应王妃的,自然也要做好。” 秦文棠和贾元春不约而同的看了看他身后,道真并没有跟着下来,秦文棠正想追问道真的去处,乔凰离便开了口:“先生说,请秦公子留下调理凤凰的药方,便可自行随着我们离去,不必再在众妙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