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这个意思。”傅容月无法将自己的短命都同柳皇后说,咽下心酸,握着她的手:“娘娘,你的意思是让我以大局为重,我明白。”
“苦了你了。”柳皇后叹气。
这宫里的女人啊,看似荣华富贵,实则苦涩难言,她是过来人,回想漫长一生,平静如她仍然偶尔落泪,更何况傅容月这样一个满腔傲气的女孩儿?
她拍拍傅容月的背,不欲多说,让宝儿送她出去。
傅容月应声告退,刚准备踏出房门,忽然听见柳皇后在她身后说道:“对了,容月,听说你同德妃之间还有些许旧仇,她时日不多,有些事情,能早点了断就早点了断吧。”
傅容月一愣,随即明白什么都瞒不过柳皇后,便福了福身:“是。多谢娘娘!” 她应声而去,中和宫的大门在她身后关上,隐约听得皇后咳嗽的声音。傅容月心口微微酸胀,柳皇后的那一番话,何尝不是告诉柳皇后自己呢?这么多年来,柳皇后就是这样走过来的,难能可贵的是
,她还能保留着当初入宫时的那一片初心,不管寿帝多疼爱旁人,她只需陪伴便觉得足够。这份豁达,让傅容月极为敬佩。
临走时柳皇后的提点,让傅容月的眉眼涌上一层霜意。
是啊,她同德妃之间,还有着一点没有断干净的旧仇呢……
“去普庸殿。”傅容月吩咐引路的宫婢。 德妃自昨夜之后就没醒,不过,这难不倒傅容月,喝退左右,绿萝为德妃运功度气后,傅容月喂了她一颗药丸。德妃的病因是中毒,阴百合的解药,傅容月早就让白芷柔帮忙研制出来,虽说德妃中毒
已深,已经无药可救,但让她在临死之前活着见证这一幕却不成问题。德妃服了解药,不多时就悠悠醒转,喃喃着要喝水。
傅容月让绿萝喂了德妃些许温水,德妃睁开眼睛时,便瞧见傅容月拢着手站着。 那夜之后,德妃一直昏昏沉沉的病着,没有一日清醒,还不知道宫里宫外都闹翻了,瞧见傅容月淡然的站在自己跟前,她不由扯开嘴角:“陵王妃今日怎有空入宫来向皇后娘娘请安?平日里,王妃是很
忙碌的,今儿太阳打西边出来了,竟会到我普庸殿来?”
“听说娘娘病重,我来看看娘娘。”傅容月微笑:“我想看看,娘娘离死还有多远。”
“放肆!”这样不敬的话,成功的让德妃的笑容凝固在脸上,虚弱的冷声喝道。 傅容月悠闲的拨弄着自己的手指,闻言不怒反笑:“放肆?容月放不放肆,娘娘不是早就知道的吗?要不然,娘娘当初怎么会逼着容月发誓,用我娘的名义发誓,此生都不会有违娘娘的恩德吗?否则,
我母亲在地狱里必饱受业火之苦,永生永世不得超生。”
“哼,你记得就好。”德妃挑眉:“不过,恐怕你早就将你母亲抛之脑后,苏绾在地狱里早就痛不欲生了。你对齐王府下的绊子还少吗?” “齐王府的罪孽,没有一件是我设计的,都是他自己犯下的。”傅容月冷冷的说道:“再则,娘娘,你的恩德我不会忘记,齐王于我有何恩德?我给齐王下绊子也好,我就是杀了他,也不算违背了我的誓
言。”
“你,你!”德妃被她这番言语激惹,气怒攻心,指着她颤颤巍巍半天说不出话来。
傅容月坐在她身侧,平视着德妃的容颜,忽而又是诡异的一笑:“娘娘对我有恩,故而我今日特意前来,同娘娘做个了结。娘娘,你恐怕不知道你为何病倒吧?”
“为何?”德妃一愣。 傅容月指了指屋外:“你擅长用毒物杀人,却不知为何会在宫里养那么多阴百合?阴百合的毒性噬心入骨,你早就没救了。你还记得上一次魏明铮入宫探病,让宫女们将这些花都铲除了,他便是发现了这些毒物。可惜,你和齐王自负,对自己的这个儿子的一片孝心置若罔闻,他一心为了你的病,你们却当他是耍横,还当着他的面,说要除去他。你知不知道,魏明铮听到你们商量着如何杀他,是何等的
心灰意冷?他想要救你的命,你却将自己的命堵死了。但是没关系,我有解药,刚刚喂你吃下去了。虽然已经解不了毒,却能让你再多过些时候。娘娘,我已偿还了你的恩情。”
“你会那么好心?”德妃直觉不妙。
她当初那般对傅容月,傅容月又十分孝顺,她不相信傅容月会这么轻易的原谅她! 傅容月展颜笑了起来:“对,你猜对了,我没有那样好的心。我要你多活一段时间,自然有我的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