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帝心中挂念的是惠妃,是惠妃同他的几个孩子,倘若知道儿子们都命丧这个歹毒女人的手上,还不知会恨到何种地步!
柳皇后站起身来,身子重重的一晃,喉头发甜,捂住嘴.巴咳嗽,一股腥甜直冲脑门。
她又呕血了!
但她不在乎了!
柳皇后扶着宝儿的手跌跌撞撞的离开普庸殿,思虑再三,还是去了寿帝的宫中,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说了。
不出所料,寿帝气得仰天就倒,谢安阳连连顺气,寿帝缓过来后,第一句话就是:“查,给朕彻彻底底的查,一定要给惠妃在天之灵一个交代!”
紧跟着齐王府人仰马翻,宫里的地皮也被彻底的搅动! 齐王府的倒台如飓风过境,快、准、狠……一夕之间,几乎摧毁了齐王府的半壁江山。德妃一倒,齐王府的死士全部被铲除,齐王重案缠身,任谁都瞧得出来,齐王府撑不住了。但残存的半壁江山也很
快终结,隐月楼连锅端了齐王府的死士营,抓了两个统领,这两个统领为了自保,牵扯出很多齐家、柳家和蔡家吩咐做的事情,很快,齐家、柳家和蔡家也落难了。
齐王在第二天起来时,已是愁得头发花白,想找谋士们再商量对策,不想安置谋士的院落已经人去楼空。
大难临头各自飞,这些谋士个个聪明,瞧见这情形,已对齐王绝望,纷纷离去。
齐王站在空荡荡的院子门口,想到昔日昌盛之时这些人的阿谀奉承和尽心尽力,一口气上不来,扶着门把手呕出血来。
京中风云起落,权利的交替都在瞬息万变间。
不出五日,寿帝的旨意便下达了齐王府。 比起赵王的结局,齐王更见恶劣。德妃光是毒杀皇子这一条,就足够她死几百几千次;齐王呢,不仅屡次刺杀皇子,还陷害忠良,奸.淫宫女,刺杀国栋,罪不可恕。秦家的事情还在调查,他的其他罪
孽已然是牢牢的将他钉在了死刑的柱子上。寿帝下旨抄了齐王府,齐王府一干人等全部押进天牢,齐家、柳家和蔡家也未幸免于难。
一时间,天牢里关押了赵王府和齐王府两家人,加上沈家、齐家、蔡家和柳家,不免人满为患。
风雨凄凄,齐王在这一天入了天牢,同魏明钰一见面,不免新生悲凉。
魏明钰已经疯疯癫癫,连人都认不得,却还记得他,指着他哈哈大笑:“三哥,你也来了,咱们两兄弟喝一杯呀?”
“疯子!”齐王神色凄然,啐道。
魏明钰抓着栏杆:“不跟兄弟喝一杯,那也行,咱们一起走吧。”
“我还不想走。”齐王喃喃自语。
两兄弟的牢门就对着,魏明钰神志不清的还说了很多,但齐王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齐王妃关押在赵王妃的隔壁,两人见了面,昔日里掐的你死我活,此时只余下一片惺惺相惜。两人自事发之日起,对自己的男人都已十分绝望。齐王妃比起赵王妃更加聪慧,时局如此,她已经看透了全部,知道出去无望,一旦齐王死了,自己也逃脱不了干系,若是侥幸活着,只怕未来的日子更是煎熬和痛楚。再看看这天牢里哭声震天的王府众人,看看被牵连的齐家、柳家和蔡家,齐王妃闭了闭眼睛
,痛苦和内疚更见深沉。
她同赵王妃一夜无话,执手泪目,未曾等到天亮,便双双挂在了横梁上。
齐王妃的死讯传到陵王府,傅容月只是轻轻叹息了一声:“她是个聪明人,当知道死才是最好的办法。”
“她死了,齐王府就真的完了。”魏明玺摇摇头。 傅容月道:“她饶是心智超于常人,也终究无力回天。她死得仓促,怕是早已下定了决心。”只是个中如何,人死如灯灭,都不必再追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