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
傅容月和展长贤对视一眼,几乎异口同声的问。 展叔笑道:“都说了你们记不得,还真一点都想不起吗?他叫朱骁,长得文文弱弱白白净净的,当时住在容月家隔壁的院子,你苏婶婶没事还会给他炖点汤。他是外地来的,他爹是一个粗人,平日里都不在家,就请你苏婶婶帮忙照看。容月那会儿还小呢,才六岁吧,总跟在苏婶婶的屁.股后面去看人家,大牛也是,一下学就去找容月,两兄妹手牵手陪人家玩了好几个月,有一回你们还悄悄带他出去过,
急得你苏婶婶漫山遍野的找,找到了以后好一顿打,谁都拉不住……”
说到这里,展叔笑得更开心了几分,孩子们小时候的调皮事,在大人看来都十分值得珍惜。 展婶也被展叔勾起了回忆,连连点头:“是啊是啊,这事儿我也记得呢,当时你苏婶婶是难得生那么大的气,揪着容月往死里打,把我们都吓坏了。大牛吓得哭着跑回来拉我们去劝架,那孩子也跪在地
上求情,才算过了。” “不过这之后不久,他们就搬走了。”展叔叹了口气:“也不知道那孩子现在怎么样了,当初来咱们凤溪村的时候病得是真重,一开始连床都下不来,嘴.巴上白生生的,半点血气都没有。可怜啊,小小年
纪就遭那么多的罪!” 傅容月静静的听着,脑中一片空白,在展叔展婶的回忆中,脑袋里好像是有过那么一个模糊的影子,穿着青绿色的小衫子,每天乖乖的在床上或坐或躺,总是对着当年她认为无趣的书本在读,一看就
是一整天。但那个人的五官是什么样,性情是什么样,却是一点都想不起来,再往细里去探寻,脑袋就是一阵抽痛,仿佛是一段不好的回忆,决不能随意想起。
然而,事实就是事实! 展叔叹了口气,展婶的面色反而有些异样,压低了声音有些神神鬼鬼的道:“倒不是因为容月搬走的,我又一次听苏婶婶无意中提起,说那个孩子和他爹遇到了麻烦,必须得离开凤溪村。他们走后容月
不是病得差点进了鬼门关吗?”
“这事我记得,娘还带着我去给容月求过平安符!”展长贤插嘴。
展婶点头:“是啊,就是那次。我去给容月求平安符是苏婶婶拜托我去的,容月其实不是病了,是受了重伤,你苏婶婶想给容月求个平安,保佑她得脱大难。”
“重伤?”傅容月一惊,记忆中她最大的伤怕就是苏绾临去前,她上山为苏绾摘蘑菇摔得那一次了,从前竟还受过伤?
展叔仔细的想了一会儿,也点头:“是啊,当时还是我请的郎中,给容月包扎的伤口。”
“怎么回事?”傅容月对这一段更是空白,心中直觉这恐怕就是关键,坐直了身体追问。 展婶叹气:“还不是那个孩子和他爹带来的祸患!当时他们借住在你们隔壁,有一天,那孩子爹出去了,你苏婶婶来找我拿鞋样,我怕她绣不好,随着她回来帮忙,一进门就没看到容月,找到隔壁院子,那隔壁院落一片混乱,容月背上插着一把刀,倒在屋子的床前,那孩子护着容月,一手拿着刀,一手拿着凳子挡在身前,眼睛红红的瞪着,脚下还躺着一具尸体。当时我们都吓坏了,赶忙将你爹找回来
,你爹才去请的郎中。怕村子里的人担心,对外就说是容月病了,不让你们来看她。”
“后来呢?”傅容月听得悬心。
展婶摇摇头:“后来?后来他们就搬走了,事情是怎样的,你娘也没说,我不知道。老头子,你知道吗?”
“苏家婶婶没说。”展叔也是摇头:“不过我猜啊,她应该是认识那孩子和他爹的,不然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怎么可能让他们说走就走?走的时候,你苏婶婶还给那孩子绣了鞋子。”
傅容月闻言,内心越发难以安宁。
“那孩子的爹叫什么,爹,娘,你们还有印象吗?”展长贤追问。
展叔展婶面露为难之色:“我们哪记得那么多,在村里没京城那么多讲究,我们都是喊娃儿他爹,朱家大哥,没记得全名。”
这也是村里人的一种习惯,傅容月暗暗叹气,线索断了。 按照展叔展婶的说法,她也赞同苏绾是认识这个叫朱骁的男孩子和他父亲的。母亲是京城世家的女儿,认识京中的人并不稀奇,稀奇就稀奇在母亲从小就视自己为性命,不可能在此人给自己带来灾难后安然放任他们离开。只有三种可能:第一,母亲惹不起朱骁身后的人;第二,母亲生怕事情闹大了,忠肃侯府的人会找上门来;第三,在母亲心中,朱骁也同样重要。不管是哪一种,都说明了一点,此
人必定同京城的王公贵族有关联,让母亲心存畏惧;又或者,母亲是在有意识的保护他。
如此说来,这个叫朱骁的必定是魏明铮无疑。 魏明铮是皇子,如果死在凤溪村,必定会引来朝中的深究,寿帝的血脉焉能轻易折损在那个小山村里?他若死了,凤溪村全部都要陪葬,母亲的保护也就显得顺理成章。再则,母亲同寿帝渊源颇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