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妈妈立即说道:“朱公子,绮绿还没正式登台献舞呢,这会儿就让她陪你游湖怕是不妥当!公子是个礼仪周全的人,左右如今也只有公子见过我们绮绿姑娘,不如等绮绿登台时,公子再来……”
言下之意,“绮绿”登台之日,他必定能博得头彩!
这话朱潜听着倒也顺心,他是个想要什么就要立即得到的人,虽然心有不甘,想想又觉得邱妈妈说得有道理。尤其是在美人跟前,那美人还笑眯眯的瞧着自己,怎么也不愿意损失了自己在美人心中的形象,只得按捺住一丝躁动,不过,语气也已经十分不善了:“既然邱妈妈这么说了,我就给你们清河坊这个面子,记住啊,绮绿登台时,我必定要在上座,否则……哼,我跟你,跟你清河坊没完!”
朱潜指着邱妈妈一顿臭脸,又回头笑着伸手捏了捏绿绮的脸,才勉强被打发出了大门。
他一走,绿绮就呸了一口,用力的擦了擦自己的脸颊,恶心的说:“大冬天的还用折扇,难怪脑子都冻掉了!”
玢儿在一边十分担忧的说:“小姐,你惹到了这个煞星,接下来的日子可怎么办?他这人最没耐心了,肯定日日到咱们清河坊来捣乱,绿芜姑娘不在,谁来从中周旋啊?”
“怕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敢答应他,自然是有办法对付他!”绿绮眼中闪过一丝厉色:“这人是御史朱志刚的儿子?我记得朱志刚是赵王的人,对吧?上次沈家深陷文字yu,朱志刚就是带头批驳沈家,连带着说要废掉赵王的那一个,王妃说了,叫得最狠的,就是最衷心的,他便是赵王最衷心的一条狗。”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朱志刚有赵王撑腰,凭着我们这些弱女子,怎么斗得过他?”玢儿还是不明白。
邱妈妈倒是玲珑心肠,知道绿绮什么意思,一时并不敢接话。
绿绮静了静,脑中闪过一个计划,轻声吩咐邱妈妈:“邱妈妈清河坊关门两天装修,找些好点的工匠,我原本还嫌弃咱们的大厅不够雅致,左右砸坏了重新做一个,要修得高雅风情一些,别落了俗套。其他的邱妈妈不需要你来操心,你就当什么都不知道,若有客人问起新人,就说把绮绿的名头推出来就行了。”
邱妈妈一一应下,推问了一些细节,便着手去安排了。
绿绮吩咐玢儿这些时日呆在后园不要出来,便离了清河坊到了梅国公府,直奔傅容月而去。
她将今天发生的事情一说,傅容月就笑了:“正愁找不到理由动一动赵王手下的这些御史们,他朱志刚就给我送来了这么一个好料子。绿绮,你做得很好,吩咐邱妈妈拟定一个计划,届时,你登台献舞。”
“奴婢也是这个想法。”绿绮抿唇笑道:“但具体实施时,仍需要王妃搭一把手。”
说完,将自己设想的方案一五一十说给傅容月听。
傅容月喜笑颜开,同绿萝直夸奖她:“绿绮磨砺了两年,如今是越发能干了。你这个计划很完美,只一点有些许欠妥当。不如这样……”说着提了点建议后,便说:“你若觉得觉得可行,我便安排下去了。”
“可行,可行!王妃可比我想得周全多了!”绿绮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
事情定了下来,绿绮回清河坊待命,傅容月则吩咐隐月楼准备下去,就等着朱潜往网里钻了。
三天后,京城里谁都知道了,清河坊要推出新人舞者绮绿。这个绮绿还未登台,京中已满是关于她美貌的传言,都说她连暴戾的朱潜都能拿下,吹得唯恐世人不信她是仙女转生。一传十十传百,绿绮的登台观礼帖方放出风声,便被抢夺一空。
登台献舞就定在二月初一,但凡是新人登台献舞,清河坊开门都要比平日里早一个时辰,外间天色刚擦黑,清河坊已然是人声鼎沸,热闹非凡。新装修的大厅豪华又雅致,几乎一步一景,让人醉心不已。贵宾纷纷上二楼三楼雅座,一楼的平座更是座无虚席,丫头、龟公和小厮在其中穿梭,呼来喝去的,好一派热闹场景。
到了时辰,邱妈妈笑意盈盈的敲响了大厅的金钟,三声过后,整个清河坊就安静了下来。
邱妈妈客套的感谢了来宾们,便就是重头了——新人献舞!
她方才退下,大厅的跳舞台上便弥漫出一阵烟尘,很快,舞台上什么都看不清了,隐隐约约只瞧见一个曼妙的人影红衣着身,脸上覆着白纱,摆着反弹琵琶的造型出现在烟雾之中。乐声起,人影动,一个转身就惊诧了众人。她腰肢细软,手如蒲藤,踩着音乐的节拍犹如精灵般神秘……
一曲停了,清河坊顿时掌声雷动!
舞台上的烟雾并未散去,新人福了福身,转身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