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是稀奇了。”绿萝也听得怒气勃发,“绿俏她们是我们梅国公府的人,她们犯了错,要罚也应该是我们王妃来罚,就算是赵王殿下和赵王妃娘娘,那也是没权利过问的。退一万步讲,良人自觉受了委屈,事发时为何不解决,事发后又为何不到我们梅国公府寻个说法,而是悄无声息的就将人带回来了?”
傅容月听绿萝说的差不多了,才适时的插话:“绿萝,好了。”
她温柔打断了绿萝,却抬起眼来看向魏明钰:“六哥,六嫂,抱歉,绿萝也是为我抱不平。不过,她说的很对,到底是什么原因,明明有很多解决之道,曲良人却偏偏选择了这一条路呢?若不是旁人告诉我,我可是到现在还在府中四处找绿俏她们两人的下落呢!”
话音未落,眼波已经格外凌厉的扫过曲莹莹。
她早已并非当年京中的那个柔弱女子,两年战场杀伐,跟着魏明玺走南闯北,她早已在不知不觉中练就了利剑一般的气势,平日里不轻易动用,但用了起来,又哪里是曲莹莹这种闺中女子见识过的?
曲莹莹被她眼神震慑,刚提起的心防差点在一瞬间被摧毁,带了几分结舌:“妾身……妾身……”
赵王妃见她吞吞吐吐,立即知道事情不简单。平日里抓不到曲莹莹的破绽,她忍不住要大做文章,呵斥道:“到底是有什么不能说的?”
“都是妾身不好!”曲莹莹被她叱喝,心念急转,陡然间找到了出路。她猛地俯身在地,爽朗的认错了:“是妾身心胸太过狭隘,被她们辱骂了几句,就气得失了控。王爷,妾身什么都能忍,就是不能让旁人拿子嗣的问题来说事。这些年来,妾身在王爷身边用心服侍,对王爷怎样,王爷也是知道的,可是没有孩子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妾身的痛可不比王爷少一分半点啊王爷!”
说到后来,似乎十分伤心,竟嚎啕大哭起来。
傅容月嘴角一丝冷笑,欣赏一般的瞧着曲莹莹痛哭流涕的脸,对曲莹莹的演技,她到底还是低估了。
以退为进,这是要转移注意力了。毕竟跟曲家的事情比起来,说自己心胸狭隘的话惩罚就要小得多!
曲莹莹果真是聪明呢!
这一刻,傅容月差点就想要给她鼓掌了,柔弱女子装起无辜来,果真让人心生怜惜,瞧着这哭相,她都忍不住想怜惜了。
可惜……
傅容月的眼神落在早已翘首期盼的绿俏身上,微微颔首,绿俏马上露出错愕之色,茫然的反问:“被我们辱骂了几句?我们什么时候骂过你?”
绿芜也是一脸无辜:“曲良人,从头到尾都是你的丫头和车夫在骂我们,我们何曾开过口骂你?”
傅容月也跟着唱双簧,她的手绢捂住嘴巴,惊讶的说道:“你们没骂人?方才曲良人的婢女说,是你们横冲直撞惊着了马儿,车夫没稳住马车,才还得曲良人的头就撞在了车厢上,伤得还挺重的。你们不仅不道歉,说良人是上不得台面的妾室,还说……良人至今连个孩子都没有,哪天被王爷扫地出门也不一定……”
“王妃,奴婢冤枉!”
“奴婢们冤枉啊!”
绿俏和绿芜对视一眼,双双附身在地扣头,抬起头来时就赌咒发誓:“奴婢们敢拿性命发誓,绝对没有说过这些话!”
“你们真没说?”傅容月狐疑。
两人双双点头,傅容月便转身看向魏明钰,一脸肃然:“六哥,六嫂,我的两个丫头的人品我知道,她们在我跟前是不敢说假话的。”
“那你就是说我的丫头撒谎了?”曲莹莹怒道。
傅容月冷然一笑:“那我就不知道了。”
绿俏忙补充:“而且,方才王妃说,曲良人说我们冲撞了马车导致她受伤,那也是不属实的。当时的情况是奴婢和绿芜在京都大道上买东西,曲良人的马车突然就冲了过来,眼见着要撞到一个小孩子,奴婢情急之下,才冲过去救下了那孩子。曲良人的马车因此受到阻拦,才被迫停下来的。那伤跟我们一点关系都没有!”
“你是说,曲良人大庭广众下纵马伤人?”傅容月挑眉。
绿芜道:“正是。当时京都大道上有很多百姓,她们也都看见的。”
曲莹莹听到这里,脸色微微有些苍白,却仍旧撑着狡辩:“如果我的马车真的险些伤了一个孩子,你们救了人,人家又怎么会任由我带走了你们而不吭一声?”
绿俏和绿芜一时无言以对,当着赵王魏明钰的面,她们还真不好说那些百姓是惧怕赵王府的名头,不然就真的得罪了魏明钰了。
难怪曲莹莹有恃无恐,原来是死无对证,算准了她们在这里没法跟她对质了!
这可怎么办?
绿俏看向傅容月,有些无助的等着傅容月拿个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