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王妃关心,”宝儿的眼圈发红,皇后这次病倒后,傅容月是第一个来看望的,虽然对这个王妃并无深交,但陵王妃的孝心却比其他人更真诚,她连忙点头:“娘娘近来心情好了很多,一直都按照太医的吩咐服药呢。昨天娘娘还让奴婢扶着她起来在宫里走了走,说是精神好了很多。”
“那就好!娘娘是在寝宫吗?我去看看她!”傅容月问。
宝儿忙引路:“在呢,王妃请!”
她亲自为傅容月打起帘子,送傅容月到了寝殿通传,很快,柳皇后有些虚弱的声音就响了起来:“容月来了?真是个有心的孩子,快让她进来,可别吹了风。”
傅容月转进殿中,柳皇后却并未躺在床榻上,而是披着大氅,正坐在软塌上,一手拿着一本《乐府诗》在读。见傅容月进来,她高兴的放下书,伸手拉住傅容月,阻止傅容月下跪磕头,直说:“好孩子,这些虚礼就免了,你快坐吧。”
傅容月顺势坐下,仔细瞧着柳皇后,只觉她眉目虽然憔悴,但的确如宝儿所说,精神已是大好。她暗暗点头,看样子,寿帝将魏明春故去的消息瞒了下来,柳皇后至今仍不知情。这样也好。
“娘娘,这是王妃从西北带来的礼物。”宝儿忙将刚刚傅容月送上的礼物拿过来。
她替皇后打开,里面却是一个精致的手炉,用的白瓷青花烧制,外间裹上细绒手抄,样式很是新颖。
柳皇后极是喜欢,连连赞道:“难为容月有这份心,又有这份巧思。宝儿,快去热起来,正好觉得有些手冷。”
宝儿见她开心,忙快步去了。
柳皇后拉着傅容月的手一直问话,问起婚事准备,傅容月也一一说了。两人这般闲话,直说了差不多一个时辰,手炉里的炭火都要熄灭,怕魏明玺久等,柳皇后才让婢女送傅容月离开。
柳皇后不宜吹风,却亲自送傅容月到了寝宫门口,目送傅容月远去,她才叹了口气,对身侧的宝儿说:“容月这孩子我是真心喜欢,以后宫里宫外能照应她的,你别疏忽了。我不想让这孩子被人算计了去。”
年夜的事情她也听说了,眉目一沉:“尤其是沈家人!”
宝儿应了一声,抬眼试探的问道:“可要请出他来?”
“不必,他们有他们的路要走,我阻拦不了,也不想拦了。”柳皇后摇头:“我如今只想遵守我同陛下的约定。”
陵王……也未必不是一个好选择!
宝儿嗯了一声:“娘娘,奴婢送你回去歇着吧。”
柳皇后轻叹了口气,随着她一同回去了。等她歇下,宝儿才快步从宫里出来,往一座偏深的宫殿去了……
傅容月从皇后宫中出来,魏明玺果然已等了一小会儿,从傅容月口中听闻皇后抱恙,他也点了点头:“我也该去探望的,只是不想对母妃失约。明日我再来拜访。”
两人一同出宫,稍作准备之后,便是赴齐王府的年宴了。
齐王府的年宴排在傍晚,到了中午时分,便陆陆续续的有人登门了。齐王府前门庭若市,好一番热闹,仿佛京城的寒意都在齐王府跟前避开了。拜访的官员们虽然都穿着常服,可又有哪个敢轻视,无一不是穿着锦袍上门,被风一吹遍体生冷。女眷们也是,想着年宴都是在屋子里,有地龙烤着冷不到哪里去,大氅之内穿得都并不厚实,在外面行走,不免冷意刺骨,连脸色都变了。
傅容月回到梅国公府换了晚宴服,绿萝和绿俏帮着她将头发重新盘了,画了浅淡的妆容,都纷纷赞叹起来。
“王妃今日里这一身真是好看,烟绿色太衬托王妃的肤色了!”绿萝不无羡慕的说。
绿俏道:“殿下送的这一套发饰也好看,又新颖,京城里绝对找不到第二套来。”
“你们说得都不对,”梅珊在一边眨巴着眼睛:“关键是咱们王妃好看,穿什么都好看!”
“对!”
这一回,大家倒是没呛声她,一致的点头。
傅容月看着镜中的人儿有一瞬间的恍惚,重生那一刻开始,她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竟能活得这样光彩,前世的苦楚一幕幕都无情的嘲讽着她的心。她挑眉,是时候了!
她回身看向绿萝,眉梢眼角都是笑意:“今日随我前去,可都准备好了?”
“是!”几个婢女齐声回答。
傅容月笑意更深:“那么,我们走吧!绿俏,剩下的交给你了,联系好绿芜,从今天开始,是咱们向他们复仇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