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容月想起那些传入耳中的传闻,笑意更深,饶是傅容芩费尽心机,也没能从魏明钰那里得到自己想要的,反而连自己最后的尊严都失去了。
当然,大约当年白氏也没教给她怎样维持一个女人的骄傲!
前世种种一闪而过,傅容月心底生出一丝畅快之意,看到傅容芩如今沦落成这般模样,那藏在灵魂深处的痛处才会稍稍减少一分。
此时,傅容芩正用一种复杂的目光看着不远处的傅容月。
傅容月变了,她盯着傅容月的脸庞看,曾经爬满左边脸的青绿色胎记消失无踪后,原来傅容月是这样好看。
那样一张脸,难怪叫魏明钰念念不忘!
拳头不自觉的在袖中捏紧,她本想努力堆出一个友好一点的笑容,可无论怎样努力,嘴角根本提不起来。她拼劲全力,才能忍住自己那颗渐渐感到不平衡的心,才能控制住自己的脚不冲到傅容月跟前,抓着她的肩膀大声咆哮,质问她这到底是为什么!
为什么,上天这样不公平,傅容月什么都有,而她什么都失去了!
而傅容月什么都有了,却偏偏要来跟她抢她所剩不多的东西,也是她最想得到的东西,魏明钰的心!
傅容月明明已经有了魏明玺,为什么专门跟她过不去?
想到魏明玺,傅容芩下意识的瞥了一眼傅容月的身侧,这一看,她越发的不平衡了。
从前只以为魏明玺是个残废,是个最为无用的王爷,帝位绝无他一分可能。可她方才一眼望去,魏明玺直挺挺的站在傅容月身侧,丰神俊朗,气质不凡,再联想到他两年来在西北积累的赫赫战功和寿帝的宠爱,她第一次没有为魏明钰提起心,只觉得眼前一片黑暗,两年绝望的生活早让她的心更加扭曲,这一刻,她担心的不是魏明玺如此优秀,她的夫君魏明钰的前途未卜,而是满心满眼都是后悔、妒忌和憎恶。
若是早知如此,当初她未必会爱上魏明钰,又何必退陵王的婚?
如果她不退婚,那就没傅容月什么事情了!
归根到底,还是傅容月抢了她的东西!
傅容芩满目憎恨,各种心思在胸腔内翻转不休,让她一张俏脸冷如寒冰,身体也散发出十分尖利的气息。
站在她身边的赵王妃感觉到她的不对劲,一抬眼,就瞧见她这般扭曲的神色。两人在府内就诸多不合,赵王妃不喜欢她,见状低声喝道:“傅氏,你给我好好收敛收敛,皇宫门口,做一副怨妇的模样出来,是要让大家都知道咱们赵王府不和,丢殿下的颜面不成?”
“赵王府和不和,你以为天下人当真不知道吗?”傅容芩心烦意乱,全无一丝平日里的冷静,毫不犹豫的吐出一句尖利的话。
她身侧的素衣吓了一跳,忙悄悄拽了拽她:“侧妃,慎言!”
傅容芩一惊,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忙抬头看了看四周,见并没太多人注意这里,其他人也隔得远,应该没听见她的话,才镇定下来福了福身:“妾身失言,王妃恕罪!”
“再这般不知轻重,下次也不用来了。”赵王妃白了她一眼,眸底伸出露出一丝厌恶之色。
傅容芩被她训话,憋屈的福了福身,咬住下唇不吭声。
赵王妃难得逮到这样的机会给傅容芩颜色看,还想再说几句,身边的婢女扯了扯她的衣袖,提醒她看前方。
原来是赵王魏明钰来了。
今日府中有些事情要处理,魏明钰没跟她们一起出门,所以晚了几步,她们只得在宫门口等着。
赵王妃就住了口,整理了一下衣衫,脸上堆砌起柔和大方的微笑迎上前去,魏明钰翻身下马,将马缰和马鞭都交给禁军,她便拿出手绢替魏明钰擦了擦汗,笑道:“王爷,谢总管还没来宣大家入宫,你不用这般着急的。”
魏明钰下马时就瞧见了魏明玺和傅容月并肩站在一边,好似一对璧人,心中烦闷,突然不想在人前同赵王妃像以往那般亲密,微微转头避开了她的手:“无妨。”
赵王妃的笑容一僵,耳边听得一声嗤笑,却是身侧的傅容芩目睹魏明钰的冷淡故意笑出声来刺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