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阮仪摇摇头:“我爹没阻拦过我,是我最后还是决定留在京城里。”
“看来,京城里有让阮仪哥眷恋的人呢!”傅容月眨巴着眼睛好奇的看着梅阮仪,嘴角带笑意深深,能让大哥牵挂的人会是白芷柔吗?
一别两年,当初连说话都会脸红的小丫头如今已长成了绝色美人,听说去年继承了神农岭的家主之位后,这一年来白芷柔可谓是忙碌万分,连给她写的信件也少了很多。两人最后一次写信还是两个月前的事情了!
不知为何,最近这一年来,白芷柔的来信中提及梅阮仪越来越少,她问起时,也只是含糊的带过。梅阮仪这边更是口风很紧,傅容月更是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了。
梅阮仪听罢,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嗯。”
只是那个人,注定不能让她知道罢了。
傅容月还想再追问,梅阮仪已经放开了手,先一步走开了。
傅容月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心头很是迷茫,只得无奈的回去自己的院子里。
誊香阁里也很是忙碌,却都是丫头们的事情,她这个准新娘子其实很是清闲,捧着书看了一会儿,终究觉得看不下去,索性摔了书本起身吩咐准备马车,往别院去寻程氏和傅容敏说话。
寿帝赐婚魏明玺和傅容月的旨意已经传遍了京城,谁都知道她即将成婚,成为名正言顺的陵王妃,程氏最为欢喜,一见着她,当即就拉着她的手同她说话,问东问西的,生怕她缺了什么短了什么,会被人笑话。
傅容敏听了大半个时辰,最先听不下去,撅着小嘴道:“娘,四姐姐的婚事由梅国公府操持,宫里陛下还派了懂礼仪的嬷嬷前来指点,出不了什么岔子的。你就别老是念叨这些,让四姐姐笑话啦!”
“怎么会,程姨是长辈,我娘不在,就属程姨最关心我的婚事。先前我娘也没料到会等不到我成婚,规矩上也没人说给我听,程姨说这些最合我的心意了。”傅容月忙笑着说:“程姨,我爱听这些的!”
程氏也知道自己说得多了,只是瞧见傅容月的模样,心中十分欢心:“哎,敏儿说得对,这些都有嬷嬷教你,我也帮不上什么忙!对了,容月,我给你准备了一些嫁妆……”她忽而眉头蹙起,叹了口气:“可是看着如今这样的情形,怕是用不上了。”
“是什么?”傅容月不禁好奇。
傅容敏在一边捂着嘴巴吃吃的笑:“娘准备的礼物,四姐姐见了一定会……嘻嘻……”说完已经笑个不停。
没了脸上的胎记,傅容月容色夺目,这眨巴着眼睛的模样同苏绾更是神似,程氏压根没法拒绝,走到衣橱里捧出了一个盒子来搁在桌子上。傅容月打开一看,眼眶立马就红了——竟是一整套手绣的凤冠霞帔!
程氏在一边略有些局促的说道:“这两年来你在西北,又是女官,西北那边不安定,一定政务繁忙。我就想着,你该是没时间来准备凤冠霞帔的,闲暇时没事做,就给你绣了这些个物件,本是指望着你新婚时能用得上的。如今宫里赐下来的都是时下最流行的样式,做工也没得挑,定然比这个更衬你的身份。”
“程姨,我很喜欢!”傅容月忍住眼中的湿意,一字一句慢慢说。
她细细的抚摸着这凤冠霞帔,选用的布料是最为舒适的冰蚕,内里用了白棉的软衬,软衬可以取下来,无论冬夏成婚都用得上;刺绣的阵脚细密,一针一线都十分精美,图案也大方;难得的是程氏配了同样花纹的绣鞋,小巧的鞋子连鞋底都十分精致,可见程氏做着霞帔是花了很多心思的。
苏绾离去后,尽心呵护她的只有梅向荣一位长辈,可梅向荣是男子,终究有估计不到的地方,也只有程氏肯为她这般操持!
她心中感动,过去的一点嫌隙在这一瞬间都消弭了。
程氏听到她说喜欢,也是高兴得不知如何是好,忙帮着傅容月除掉外衫,将凤冠霞帔上身试了试。尺寸把握得很好,很合身,傅容月一身大红霞帔,这一幕让程氏情不自禁的捂住了嘴巴,眼泪答滴答滴的落了下来。
也不知道苏绾在天有灵,是否也在此刻看着容月?
容月……就要出嫁了!
她又是喜又是不舍,竟仿佛自己在嫁女儿一般难受,忍不住背过身子去,哽咽着说:“袖口有些大了,我再改改。容月,你脱下来吧。”说着又吩咐傅容月:“你整天嚷着等四姐姐来了,要她陪你去买些合用的书本,这就去吧!”
傅容月知道勾起她心中旧事,大概要哭一场,默默的脱了霞帔,同傅容敏手牵手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