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凌东虽然告老还乡,可仗着大儿子的官威和孙女的荣耀,在苏州城里谁不卖他一分面子,称一声“曲老”?
魏明玺知道她在为难什么,挑了挑眉:“不在京城又如何,有的是办法让曲莹莹一并下水。你想,如今曲莹莹做的是赵王的良人,她在赵王府里全凭借的是是什么?是赵王的宠爱和母家一脉的支撑,可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若是母家没了,还连带着损了赵王的名誉……到那时候,不用你动手,赵王府邸里的那个人就会亲手把她撕成碎片。”
“你有办法?”傅容月来了兴趣。
魏明玺宠溺的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你只管放手去做就行了,那些捕风捉影、虚张声势的活儿就交给我。”
傅容月一听这话,就知道他是有了主意,心中大定,两人商量了一番,将傅容月定下的计划完善了一些细节,她便回府歇息。
她今日里接连用了多次手镯,不免精神不济,深思倦怠很快沉沉睡去。
可有人注定难眠。
魏明钰回到自己的府邸后,想起白日里见到傅容月的情形,想起魏明玺看傅容月的眼神,再想想自己的后院,想起寿帝的封赏,总是觉得不是滋味。
为什么魏明玺总能先他一步拥有这些?
为什么寿帝总是偏疼魏明玺?只因为他是寿帝心爱的女人所生?
可是,他也是寿帝的儿子啊,血脉相连,母妃也最得寿帝喜欢,凭什么他就不能拥有那些?傅容月、亲王位,还有那个天下,他都要一一握在手上!
他辗转难眠,眼前一会儿是傅容月的脸,一会儿是魏明玺可恨的容颜,心头百转千回,索性坐起来认真的筹划起来。
书房的烛火亮了一整夜,自然就有人关心。按照赵王府的日程,今夜赵王该是歇息在傅容芩处,傅容芩就等不见人来,不免着急,唤了婢女素衣前去问,不多时素衣回来说道:“王爷将自己关在书房里,谁也不肯见。”
“从宫里回来就这样?”傅容芩觉得奇怪。
素衣点点头:“侍卫是这样说的,从宫里出来,王爷的脸色就奇怪得很。”
侍卫还说,尤其是听到寿帝许诺陵王和陵王妃择日完婚,殿下的脸就阴得可以挤出水来。不过这一句素衣没敢说。
她不说,不代表傅容芩猜不到。
傅容芩冷笑一声:“今日宫里都发生了什么?”
“殿下封了亲王,西凉来了使臣出访,还说要求娶梅阑珊梅小姐做西凉太子妃,西凉太子还在宴席上挑衅了陵王……”面对她咄咄逼人的眼波,素衣不自觉的就说了:“还有……陵王与陵王妃择日要完婚……”
“哈!”这最后一句才是事情的关键,傅容芩嘲讽的扯开嘴角:“原来是这样!”
一边说着,手指猛然握成了拳头。
傅容月,又是傅容月!
两年了,她到底是哪里不如傅容月,无论她做什么,付出了多少,魏明钰的眼睛里总没有她?而傅容月呢,她什么都不如自己,什么也没做,可轻轻松松就夺走了本该属于她的宠爱!
她不服!
不,不止是傅容月,这府中的每一个女人似乎都比她更重要!
曲莹莹就不说了,连去年才进府的沈氏也是,就是一句问候,似乎由她们说出来都要好听一些,魏明钰就是喜欢她们,不喜欢她!
这一切,都是从忠肃侯府彻底沦为历史开始的。没了忠肃侯府,她就好比是水上浮萍,任由风吹来吹去,若不是她对魏明钰还有点利用价值,早就被扔到不知道神马角落里去了。忠肃侯府……若不是傅容月,忠肃侯府怎么可能会落到如此下场?
她后来都听说了,当时爹身陷囫囵,傅容月没少推波助澜,以她对傅容月的了解,这背后必定少不了傅容月的阴谋诡计。
傅容月,她就是见不得自己好过!
去了西北,为何还要回来,一回来就来给她添堵?
傅容芩一双拳头捏得死劲,心中怒火愤恨难填,好一会儿才吐出话来:“素衣,陛下赐婚的日期是哪天?”
“是二月十一。”素衣忙说。
傅容芩眼中闪过一丝阴狠:“二月十一,那也没几天了,咱们该准备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