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垂下头露出无限娇羞,压低了嗓子说:“王妃果真是贤德,王爷能娶到王妃这样的人,是王爷的福气。一切全凭王妃做主!”
“既然袁管事的答应了,那这桩事就这么定下来。袁管事,婚姻大事非同小可,虽是纳妾,但也不能委屈了你,你想要什么样的,也跟我说说吧。”傅容月早料到会是这个结果,握住她的手放柔了声音说。
袁青黛摇摇头:“能够跟随王爷一辈子,已是奴婢最大的福气,别的……奴婢没有奢想!”
“既然这样,那我就全权操持了。只有一点……我刚也说了,婚姻大事终究不是过家家,最重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听丫头们也说了,袁管事在西北还有什么亲人吗?若是有,到了婚礼那天,咱们接到府中来热闹一番也好!”傅容月诚恳极了。
袁管事眼中精光一闪,一下子抬起头来,紧紧的盯着傅容月。
傅容月神色亲切温柔,手心温暖,就那么柔软的握住她的手,面上是带了几分哀伤的笑容,显示出她说这些话也并不真的那么不在意,那种隐忍而大度的表情一下子戳中了袁青黛心底最柔软的地方,让她不得不信傅容月的诚意。
或许……是她想多了?
袁青黛垂下眼眸,心中疑惑渐渐消除,慢慢的说:“奴婢是瀚城人,瀚城夹在赤蒙和大魏之间,是一座边陲小城。奴婢家中本来是经商的,母亲是中原人,父亲游离中原的时候认识了母亲,就带着母亲回了大漠。奴婢家中本来也算吃穿不愁,可惜,去年赤蒙和大魏打了个起来,赤蒙攻破瀚城,听说赤蒙军要闭门屠城,奴婢的父母慌张之下,决定带着奴婢逃回中原。可惜……”
她说到这里,抬起一双泪眼,悄悄看了看傅容月的神色。
傅容月露出几分同情,握着她的手更紧了几分,显然被她的身世触动了。
袁青黛仿佛得到了鼓励,继续往下说:“可惜奴婢一家时运不济,刚刚跑出瀚城,就遇到了赤蒙的一支部队。奴婢的父母为了保护奴婢,骑着骆驼去引开了士兵,嘱咐奴婢要快马往东边跑。奴婢一直跑了三天三夜,终于遇到了一支商队,被带到了箕陵城来。可惜这些心术不正之人,见奴婢容貌尚可,就起了歹意,到了箕陵城就将奴婢卖到了楼子里。要不是遇到殿下,奴婢怕是……怕是……”
她似乎说不下去,用手绢捂住嘴巴,已经抽抽搭搭哭得不成语调了。
“真是可怜!”傅容月摇着头叹息:“好端端的,打什么仗啊!”
袁青黛哭着点点头:“是啊,男人们为什么要打仗?打仗有什么好,中原繁华,大漠宁静,各自活各自的不好吗,干嘛要打来打去?”
傅容月心头一跳,慢慢勾起嘴角,面上却露出更加温柔的神色搂住了袁青黛:“都怪我不好,好端端的,提起这些旧事做什么,没来由的让妹妹伤心了。妹妹放心,作为补偿,我一定想办法为妹妹寻找到父母!”
“多谢王妃!奴婢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兵荒马乱的,奴婢的爹娘又是为了奴婢去引开了官兵,那些赤蒙的军队是何等凶残,怎么可能让爹娘全身而退?”袁青黛摸了摸眼泪,抽噎道:“这些不过是奢望罢了!王妃有这份为奴婢着想的心思,奴婢已经十分感激,断不能让王妃白白操劳一场!”
“你啊,真是懂事得让我心疼,这般体贴,不怪王爷喜欢你,我也有些喜欢你了。”傅容月语气都颤抖了,显然被她感动得不轻。
袁青黛一听王爷两个字,又害羞得出垂下头去,不敢再抬起来。
傅容月又问了一些其他婚礼的要求,让绿俏一一记下,这才让袁青黛离开。
袁青黛谢了又谢,终于离开了院落。她的婢女淑雅早就等在门口了,见她红着眼圈出来,一下子就急了:“姑娘,你怎么哭了,是王妃难为你了吗?”
“不是。”袁青黛微微扬起头,抬手抹掉眼角还未曾完全干掉的泪珠,嘴角抿起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她没有为难我。相反的,她还要帮我,还要替王爷娶我做妾。”
淑雅狐疑:“她有那么好心?”
这个陵王妃面上带笑,可她有时候看着,总觉得笑里藏刀,绝不像王妃表面那样温柔和煦呢!
这样的人,会主动张罗替王爷迎娶侧妃?打死她也不信!
“由不得她!”袁青黛眼中闪过一丝寒光,“看样子,是咱们的计策有效果了。哼,我还以为京城来的,她是见过大世面的,又开着那么家商铺,陛下还钦点了她做王妃,怎么也是一个精明通透之人,没想到这么好蒙骗,倒是让我白担心了一场!”
“姑娘,王妃现在相信,可是等王爷回来,不是就真相大白了吗?”淑雅很是担心。
袁青黛勾起嘴角:“那多简单,如今他们有了隔阂,等王爷回来,我自有办法让王爷没那个时间去计较先前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