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云春摇头:“不曾告诉家父,有什么后果,臣女愿一件承担。”
沈贵妃闭了闭眼睛,暗自回忆了一下,贾云春的父亲是中书侍郎,这个职位是最能了解陛下的心思的人。魏明钰拉拢了好些时候,却不见什么成效,贾侍郎贾茂山是软硬不吃,让人无从下手。
这可不就是一个天赐良机?
沈贵妃一双眼睛轱辘乱转,心中就有了主意。
今日卖个好是贾茂山,何愁以后他不会投桃报李,给她们母子一些消息?
沈贵妃想到这里,也跟着柔和的笑着说:“人没事就好,你一个小女孩,能担得起什么责任?快别瞎说了。你落了水,怕是受了惊吓,不如到我的宫里去歇息吧?这里虽然也还不错,终究是偏殿,人来人往的,你一个女孩子家怕是不太好。”
“多谢娘娘!”贾元春抬起眼来,眸中一丝狐疑闪过,只得道。
梅阑珊在一边听得一清二楚,对贾元春突然维护自己的事情也觉得奇怪。
她早些时候就知道了沈贵妃不是什么好人,沈贵妃越是极力邀请贾元春去她的宫中,梅阑珊越觉得其中有诈。
她不肯平白无故受人好处,不忍见贾元春掉进沈贵妃的陷阱里,当即就说道:“贵妃娘娘说得在理,不过,臣是医者,按照臣的眼光来看,这位小姐面色发白发青,眼眸涣散,怕是已经受了不小的惊吓,还是先去臣的医曙,容臣熬制一幅药喝下去,好好定定神吧?”
“有劳梅小姐!”话音未落,贾元春已是点头同意了。
傅容月眼尖,瞧见她悄然松了一口气。看样子,贾元春自己也是极其不愿意到沈贵妃的宫中去的。
齐贵人见沈贵妃没能得逞,不免对沈贵妃另眼相看。
就在梅阑珊起身之际,只听她说道:“去医曙未免太远了,你们还是先去沈贵妃的宫中歇息一番吧。”
一席话,生生将贾元春的脚步定在了当场。
傅容月听了这么半天,心中忽然涌起一种错觉,似乎齐贵人在其中是极力促成此事的?如果这件事办成了,对齐贵人到底有何好处?
她的眼神落在贾元春身上,深思片刻,却百思不得其解。
这事雷声大雨点小,就这样轻松解决,多少让人无所适从。沈贵妃和齐贵人让大家都散去,不少人还觉得意犹未尽般,虽然人是走了,可不断的回头时时张望,想从中捞出点什么来。
梅阑珊和傅容月准备带着秦文棠走开时,沈贵妃开口了:“这位公子就是梅小姐的未婚夫?”
“是。”梅阑珊知道眼前的美丽女人实则很是狡猾,不想多说,傅容月却拉住她的手,按着她在原地站着。
齐贵人走了过来,轻声笑道:“倒是一表人才,跟梅小姐格外般配。”
沈贵妃也点了点头:“确然如此。”
两人难得有一刻的意见统一,在对方的眼神中,当然对方难得有这样默契的时候,两人相似一笑,沈贵妃才说:“可惜啊,梅小姐竟然也有了未婚夫,我原先还打算着向陛下求娶梅小姐,做赵王的正妃。”
“妹妹不是已经昭告天下,让京都世家们将待字闺中的女儿的自画像都带来,有眉目了吗?”齐贵人不愿意她多同梅阑珊亲戚,很快就说。
沈贵妃沉了面色:“还不曾。”
“还是赵王运气好,哪里像我的远儿?齐王为人随和,对婚姻大事并不放在心上,都不曾求过什么。”齐贵人哪壶不开提哪壶,闷声说。
这让沈贵妃很是恼怒,她瞪了一眼齐贵人,低声说:“是不放在心上,听说,齐王是连王妃的院里也不进的?”
“谁传的这种谣言?”齐贵人怒道:“宫中就是爱养这些乱嚼舌根的东西,才整日里没什么安宁。”
沈贵妃笑而不语。
两位后宫妃嫔争斗,其他人自然是插不上话的,此时,围观的小姐们都走了个七七八八,太液池边就剩下几个人了。傅容月、梅阑珊和秦文棠自然是一波,贾云春、蔡知琴是一对,另有两位傅容月并不相识的小姐,正跟在贾云春的身后,有些踟蹰不前,大概是觉得这样贸然而别并不好。
傅容月留意看了一下,都并不认识,看样子是贾云春的朋友。
果然,贾云春扭头吩咐了几句,那两位小姐对视一眼,先一步走了。
这些人走后,宁元凯也就没什么麻烦,亲自护送几位离开御花园。梅阑珊是带着秦文棠过来看梅花的,花都没看到几株,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心中是说不出的心烦,就站在原地,想等沈贵妃和齐贵人走后再去赏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