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味着那人不是通过密道行走的,他根本就住在那密道里。”傅容月豁然站了起来。
只有长期处于暗处,才会缺少食物,用得上那些瓜果。
绿俏连连点头:“小姐真是聪明!”
绿俏发现了这一点,很快就想明白了别的地方。
潇湘夜雨离外面的朱雀街只有一墙之隔,但因为没有门,要到朱雀街上去,只能绕道旁边的侧门。
这藏身的人为什么不跳过围墙到外面去弄吃的,反而要拿库房中放置了好些天的东西?那只能说明,这人并不会武功,翻不过围墙,又怕走门会被认了出来!
明白了这一点,绿俏也有了主意,她直接潜进了潇湘夜雨的东偏房,跳上了房梁上,就在上面等着那人出来。她算过那人拿走的食物的数量,最多够撑三到五天。果然,绿俏从初一守到初四,昨天夜里,那柜子就动了。随即,一个纤细的身影从柜子后鬼鬼祟祟的钻了出来,谨慎的看了看四周,径直去了库房。不多时,她抱着一些食物,又一次打开了柜子,准备进入密道之中。
绿俏在房梁上看得清楚,时机正好,伸手利落的调了下来,将人逮了个正着。
傅容月喜道:“人呢?在哪里?”
“奴婢逮了人回来,不过,那人身上一身酸臭,味道实在是不好闻,奴婢昨天半夜就给她洗了两次。她有些受惊,这会儿在房间里睡着,梅珊守着人呢。”绿俏忙说。
傅容月吩咐她将人带过来,绿俏走后,她忙让绿萝准备些精致的点心摆在桌上。
不多时,一个人影跟在绿俏身后进了誊香阁。
这人很是瘦弱,一双手只剩下皮包骨,皮肤很白,是那种常年见不到光的惨败,看着有些渗人;双眼更是突出,眼珠子好像要从眼窝里凸出来。头发很长,绿俏打理过后并不凌乱,规规矩矩的盘着,只是头发枯黄而稀少,看起来有些古怪。傅容月一眼就认出这是个女子,年轻时,或许还有几分姿色,只是现下瘦得没半点姿容不说,还满目慌张,让人心中生出无限的唏嘘。
她一双眼睛恐慌的四处张望,直到看到微笑的傅容月,才一下子安定下来。
轻轻上前两步,她有些瑟缩的开了口:“我……我认得你,你是傅家的小姐。”
“我不是傅家的小姐,我跟傅家没什么关系。”傅容月微微一笑,将刚刚端来的新鲜的点心拿起一块递给她:“你刚起来,饿了么?吃点东西再说话吧。”
那女子拿了糕点,并不着急放在嘴里,反而有些狐疑的拿起来闻了闻,最后才小心的咬了一口。
这样奇怪的举动,让傅容月对她的身份更加好奇起来。
傅容月给她倒了一杯温茶,她小口小口的喝着,回味无穷的看了看那盘糕点。傅容月会意,将一整盘点心都推到了她跟前。
她又吃了几块,最后才局促的放下糕点,用衣袖擦了擦嘴,战战兢兢的说:“谢……谢谢小姐!”
“你叫什么名字?”傅容月微笑着问。
刚刚那盘点心起了作用,绿俏自打把人抓住,这女子从头到尾都没开口说话,这会儿却已经说了两句了,此时傅容月问话,她也就慢慢的回答了,只是似乎她已有很久没有开口说过话,每一句都说得很慢,而且说几个字就要回忆一下:“奴婢……奴婢竹桃。小姐……不认得我。”
“竹桃?”傅容月低低的重复,同时在脑中过了一遍,竹字打头,是傅家哪个院子里的丫头。
原本她以为那密道是春凤园里的赵姨娘的,可赵姨娘院子里的丫头,都是以喜字打头,这人自称奴婢,那定然不是什么小姐,傅容月往丫头上靠,却想不到是哪个院子里的。
忠肃侯府每一个院子里的丫头以什么字打头,她心中也是很清楚的,绝没有一个竹字打头的院落!
竹桃见她蹙着眉头回忆,仿佛知道她不清楚,慢慢的解释:“奴……奴婢是潇湘院里的……大丫头。奴婢的主子,是高姨娘。”
她说了一会儿,口齿渐渐清晰,能完整的说出自己的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