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库房,大家都傻眼了。
潇湘院的库房仿佛刚刚遭到一场洗劫,很多东西都破碎的呆在地上,箱子乱扔,凌乱不堪。傅容月就站在架子前,正目瞪口呆的站着,不知在想什么。
几人进来之后难免弄出声响,她才仿佛受到惊吓一般的回神,慌忙用身体遮挡住身后的盒子。
可魏明钰等人已经看见了。
散落在她脚边的是一幅断裂的字画,画的是盛世长安的景象,上有一段题字,笔迹是魏明钰十分熟悉的,真是陛下的字迹。好端端的一幅画怎么成了这个样子?这可是陛下御笔亲提,若是被人看见,傅容月是要被以大不敬怪罪的。
魏明钰大惊失色,不等陈僖仪等人看清楚,忙快步上前,一把将地上的字画捡了卷起,快速放回了盒子里。
傅容月都他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她本已处于惊慌之中,这下更是惊诧,慌乱中又将盒子碰掉,魏明钰刚卷起来的字画又一下掉了下来,且这一次,字画直直铺到了蒲真和肖国良的脚边。
魏明钰想维护她也来不及了,肖国良弯下腰将字画捡了起来,惊呼道:“这是盛世长安图啊!”
跟他身后的蒋允幼也上前来看了一眼,点了点头:“确是李坛的盛世长安图。”
说话间,他的眼波落在旁边的架子上,突然,他身子一颤,快步上前将地上的一个盒子扶正,里面的玉器经不起这样的抖动,顿时成了一堆碎片。蒋允幼的目光定格在这堆碎片上,声音也颤抖了起来:“这……这不是我舅舅颇为得意的珍藏曲艺玲珑吗?怎么……也碎了?傅小姐,你这是什么意思?”
紧接着,端阳也发现了旁边另一件破碎的物品,也叫了出来:“这是孙尚书府中的珍品落霞千里,也碎了。”
傅容芩站在一边,将刚刚魏明钰维护傅容月的举动看得一清二楚,她心中极度不是滋味,此时正是最佳时机,当即发作了,看似询问实则是质问:“容月,你再怎么对京都不满,怎么能把大家好心送你的礼物摔成了这个样子?”
此话一出,诸人纷纷看向傅容月,等待她给一个合理的解释。
傅容月一愣,随即满脸通红的解释道:“我……我没有!”
“还说没有?那这满地的碎片是怎么回事?”傅容芩被刚刚那一幕所激,不免有些咄咄逼人。
话一出口,别说是傅容月心里不舒服,连魏明钰也多看了她一眼,似乎有些奇怪这个时候她不帮着傅容月遮掩以免得罪权贵,怎么还把责任全部揽在傅容月身上。
傅容月倒是很镇定,面对傅容芩的逼问,她往后退了一步,目光变得冷淡了些:“大姐这话是什么意思?你以为是我故意将这些东西弄碎的?”
她说着,嘴角挂起一抹轻笑,笑着笑着,忽然笑意一沉,冷声说道:“来人,送客!”竟直接下了逐客令。
突然的变故让人摸不着头脑,魏明钰也是糊涂了,当即问道:“容月,这几位公子都不是外人,好好的,怎么突然要撵我们走?”
傅容月眨了眨眼睛,手指在袖子下狠狠掐了一把自己,抬眸时,眼泪顿时刷刷掉落。她一边哭一边委屈的说道:“库房被人捣乱,我也是急得,几位公子不要见怪。我没有存心要撵几位,我只是觉得,既然连自己的亲姐姐都不理解我,看到这样的情形都不曾问过我一句,我还要这样的姐姐干嘛!”
说完这话,她更觉得委屈,扑倒身侧梅琳的怀里嘤嘤哭了起来。
梅琳拥着她,眼圈也是红了,抚摸着傅容月的头发,哽咽着说道:“今儿一早起来,我们就发现库房被人捣乱了,好多东西都毁了。凶手也找不到,那琴是名琴,小姐心疼之极,随手弹了几个调子就开始哭。侯爷不疼小姐,到现在都没派人来问一句,没想到连大小姐也这样,不分青红皂白上来就是一顿指责。呜呜呜……既然侯府容不下咱们小姐,小姐,不如咱们回容辉记吧,再也不来这地方了。”
主仆两个哭成一团,可梅琳说出来的话却让人沉入了深思。
虽说京都人人都知道忠肃侯素来偏疼大小姐,可没想到原来陵王妃在侯府是这样不受待见。
这些公子哥哪个不是心思通透的人,眼珠一转,加上刚刚傅容芩咄咄逼人的话,他们就都明白了几分,想到无端被人做了靶子,几个公子心中都有了气。
陈僖仪心气最高,忍不住说道:“二小姐不要哭了。既然是被人捣乱,就算这些东西毁了,那也不是二小姐的错。等把凶手揪住,一定能还二小姐清白!”
“多谢公子!”傅容月福了福身,一脸柔弱:“凶手谨慎,只留下一点线索,容月势单力薄,查起来怕是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