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言……
若言……言落。
皇后娘娘的闺名是秦言落,那他每次迷迷糊糊,与自己鱼水之欢的时候,嘴里叫得是言落?
真相是一把无处不在的刀,你根本不知道什么时候,心口上就被扎扎实实扎上一个碗口大的口子,眼睁睁地看着那心口血流如注,自己怎么挡也挡不住。
是自己奢求太多了——他说的无心便是无心,不会因为她是张若言,就会有心。
谁都以为自己是特别的那一个,翠缕之前也以为自己在周以端所有的女人之中,是做特别的那一个,张若言曾经也以为自己是最特别的。
奈何——都是错付一场。
“小姐,小姐?”玲珑在一旁唤她,手上端着一碗汤药,递到她面前,道:“小姐,这是老夫人特地命下人熬的助孕汤药,小姐还是趁热喝一些。”
“好。”张若言轻轻抿了一口,苦苦的汤药,比起她心里的苦涩,已经好得太多。
“小姐,我看你脸色不大好,可是那翠缕招你了?”玲珑自我揣度,道:“那个翠缕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小姐你别相信她的话,她就是故意说个小姐听得心里发堵的。”
若是她不在意,翠缕说什么自己都不会这般,奈何她心里在意得紧,她这么一说,自己也就信了七八分,更何况,周以端念着那个“言”字,念得那样缠绵悱恻,和平时对自己说话的语气大相径庭。
这怎么会不多想呢?
“我没事,你先下去吧。”
张若言摆摆手,手上拿着一柄团扇,有气无力地兀自摇着,道:“另外把前些日子刚刚进府的丫鬟小厮的名单给老夫人送过去,让她过目一下。”
眼里是没有任何神采的,呆呆地看向不远处的冰坛子里,散发出来的凉意,说的话也是机械一般的话,不过就是内宅里的一些事,她早已经熟悉了,不需要用心。
“是小姐的陪嫁来的那些丫鬟小厮吗?”玲珑放下手中的药碗,道:“昨日人就已经到了,老夫人已经看过了,说既然是小姐的陪嫁,那就由小姐差遣分派。”
这是周老夫人给她的尊重,张若言淡淡苦笑,道:“嗯,那就好,再过些日子,我亲自分派吧!”
“是。”
玲珑看张若言脸色不大好,小小安抚几句,就退了下去,留张若言一个人在屋内。
随后就听到闷闷的哭声,玲珑也只能蹲在廊下,扇着茶炉里的炭火,歪着脑袋,长长叹一声小姐可怜。
而她还不知道,陪嫁里的小厮里,混进了来了一颗旁的东西。
夜深人静时候,这颗东西悄悄从小门溜了出去,树影婆娑,风随意吹动,自然无人察觉,月高风黑,掩盖了他的身影,没有人在意一个不知姓名的小厮跑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