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怎地了?”
不知何时,灰蒙蒙的天空又落起了鹅毛飞雪,笼的宫城一片白渺渺,凛冽的寒风吹的秦言落牙颤,拭去额间冰凉的雪花,喃喃道:“他还记得我……”
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在寒风中轻轻飘荡,有一丝愉悦,还有一丝说不出的东西。
到梅园时,秦言落与菀容一同入了偏阁,自然要先换了龙袍才能出去。
一入了暖阁中,浑身僵冻的寒意瞬间冲去了大半,秦言落正要同菀容说话,阁门忽而被推开,夹着飞雪的寒风簌簌灌入,几个金御卫迅速擒住愕然的菀容,捂了嘴便往外拖去。
菀容出不了声,“唔唔!”
“放开她!”
这场突如其来的异变,让秦言落愣怔了一秒,看着连挣扎都做不到就被拖到门外的菀容,她抬脚就要追上去,身后却传来了那再是熟悉不过的声音。
“陛下。”
心猛地绷紧,眼睁睁看着阁门被关上,秦言落僵直了后背缓缓转过身去。
昏暗的光线下,自屏风后走出的北宫陌面无表情,目光幽沉的看着她,忽而冷淡一笑。
“臣倒不知陛下如此喜爱女装,往日为何不告诉臣呢。”
“立刻放了菀容,都是朕的意思,和她没关系!”秦言落急急喊道,紧张害怕的看着踱步过来的北宫陌,但凡他靠近一步,她便往后退两步。
直到后背抵在墙壁上,已是退无可退,而逼近的男人已经站在了她的面前。
他的俯视颇有种居高临下的压迫感,秦言落强忍着腿软的恐慌,声儿已经先服软了,“放了菀容……”
北宫陌白皙俊美的脸上攀着一抹状似温和的笑意,深邃的棕黑色瞳中却酝酿着一股可怕的戾气,伸出玉色的大掌轻轻的抚摸着秦言落鬓间的小髻。
“难怪陛下喜欢这样打扮,确实比往日更好看了,那陛下可否告诉臣,穿着这般是为了去见谁呢?”
秦言落紧咬着牙齿,原是艳丽的面色已惨白,下意识的摇头:“没有去见谁,朕,只是觉得好玩……你放了菀容吧,真的和她无关。”
“偷制宫装这一条,就足以送她去大牢了。”北宫陌挑了挑眉,昏暗郁沉的阴影笼着他的脸,微微勾起的赤色薄唇,却露出了鲜明森寒的冷笑。
“不!不可以送去大牢!”
情急之下,秦言落拽住了北宫陌的手,莫说是李菀容了,便是她父亲鸿胪寺卿,只要寻着个莫须有的由头也能轻易捉进去。
那些吃人的刑法和罪名,不过是北宫陌点头'群陆叁伍肆捌零玖肆零整理之间的事情罢了。
掌间握上的小手冰凉凉的,抓的这般紧,北宫陌却一反手包裹住了秦言落的手儿,虚眸看着她圆瞪的盈盈水眸。
“去,将里面的衣服换上,乖一些,她自然无忧。”
秦言落双腿软的发僵,蹒跚着进了屏风后面,以为北宫陌是要她换回龙袍的,可是之前搁置衣物的地方早已不见了她的衣袍,取而代之的却是一整套华美繁复的女裙。
月白色的夹绒上袄,大红色的鸾凤襕裙,凤穿牡丹的淡粉兜衣……
北宫陌就坐在外面,他的耐心一向不多。
秦言落迟疑了须臾,便开始褪去身上的制裙,尝试着将那堆早已备好的衣物往身上套,如此好看的衣裙,她却是已无半点欣赏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