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张定国骑在高头大马上,慢慢的消逝在视线之外,旁边的监军钱邦芑再也憋不住,长叹道:“将军书读史书,鸿门宴之祸将军当然知道亦。
这个张定国虽然年不过二旬,但颇有大将之风,将来必为我义勇军大患,要不老夫率领死士将其斩杀亦。”
杨麟感到可笑,古代文人一个个虽然显得温文尔雅,但实质上肚子里面都是这些杀人的勾当。
制止钱邦芑等人的胡来,杨麟显得自信满满道:“各位万不可胡来,本官刚才一直观其相貌,此人为忠义之士,现在我等虽然分处不同阵营,但早晚必将其收入帐下。”
看相自古有之,为古代玄学,信者恒信,特别是在古代,那更是如此?众人疑惑的看着杨麟,显得不敢置信,但又不得不信。
良久,同知赵司炫问道:“大人,刚才你一再声言将暂停对流寇军事行动,不知可否为真?”
屏退一般人员后,杨麟长叹道:“各位啊,流寇虽在汉中遭到惨败,在这半年我大明各部是攻占一些要地,但在大西军反扑之下各地都难以为继,反而为流寇所压制。
督师王应熊驻节遵义,调集云贵大军进入川南,在川陕总督樊一蘅大人督率之下,杨展杨将军虽然屡次大败大西右都督张化龙,攻占叙州,但在流寇征东将军张可旺反扑之下力竭而退蔺州。
四川巡抚马乾、川东参政刘鳞长、副将曾英率领残部虽然攻占涪陵,攻占重庆府,也曾挫败大西抚南将军张文秀所部大军,但张文秀整顿兵马再战,明军虽然兵多反而力不从心。
参将曹勋与刘道贞等人一度兵势甚大,但中了大西军反间之计,现在更是面对大西军定北将军张能奇,实在是力有不逮。
在我回到川北,我等控制川北重镇顺庆府,沿嘉陵江北上可以威胁保宁府、利州诸县(今日广元市),截断金牛道,阻挡大西军北上出川道路,若沿潼川州西征则威逼CD府,位置特殊,地势险要,而且与南明各部
而我等虽然历尽艰险光复顺庆府、达州等地,但兵力不过六千,而保宁府有叛将刘进忠、赵荣贵诸部,西充有王继业部,潼川州更有张定国、张文秀部,流寇兵力十倍于我军,若流寇全力来攻,我等危亦。”
钱邦芑微微一怔,向南抱了抱拳说道:“大人,如今虽然形势艰险,但大人举人出生,当明白天下大义,其见识怎么反而在一般武夫之下呢?
敌人强大,难道因为敌人强大我们就要与对方媾和吗?”
杨麟摇头大笑道:“当然不需要,当年刘备有诸葛亮、法正辅佐,占领四川还需要数年功夫以平定地方势力反叛,而张献忠盗贼出身,虽然兵强马壮,但自从入川以来犯下诸多战略错误,再加上辅佐的不过汪兆麟、严锡命、江鼎镇诸人,怎么能够割据四川?”
众人大惊,正如杨麟所言如今大西军兵强马壮的,而南明军队处于劣势,怎么认为大西军处于劣势,而张献忠必为明军所败呢?
而杨麟则显得非常坦然,虽然大西军四面出击,如征东将军张可旺、右军都督张化龙部与大明川陕总督樊一蘅所部云贵大军对峙于川南叙州府一线。
大西抚南将军张文秀与大明四川巡抚马乾、川东参政刘鳞长、副将曾英部对峙于重庆城下。
大西定北将军张能奇、冯双礼所部与大明参将曹勋、举人刘道贞等人所部义军对峙于雅州一线。
大西军如今还能够机动作战的不过潼川州的张定国部与CD府的张献忠老营而已。
按照众人的分析,在处处未能尽全功的状况下,能征善战的张献忠定然会出奇策打破平衡,以重新赢得战场主动。
明军若能再次阻挡张献忠一两次反扑,到时候大西军必然力量更加孱弱,直到最后走向灭亡。
若张献忠向其他方向反击还无所谓,大家最担心的就是张献忠集中兵力猛攻川北,最主要原因就是义勇军与明军其他各部几乎完全隔离。
现在在西北方向嘉陵江上游的保宁府,刘进忠、赵荣贵率领大军驻防保宁府,随时都可能顺流而下,攻打蓬州,将我军拦腰斩断。
在北面,则是退居巴州的土暴子黄龙、袁韬等人,虽然其部多次为我军所败,但双方已经势同水火,不能兵力。
在西面西充,流寇王继业率部驻守于此,随时可能配合流寇大军包抄我军。
在西南面,则是占据潼川州的张定国部,南面则是正在攻打合州的张文秀部。
除此之外,就是与其他各部比较,义勇军施行精兵策略,所部不过步军7营骑兵1营水军1营,全军上下也不过五千余人,反观其他各部动辄数万,显得兵微将寡,势力弱小。
钱邦芑连连揩掉脸上的汗珠,问道:“大人,时至今日,老夫才明白我们处境艰难啊。
前途茫茫,何去何从?
为今之计,大人将如何破解这其中危局呢?”
杨麟笑了笑,当即令军中参谋马鸣銮、亲兵大队长王树极、王皋、樊明文等人巡视各地,检查保安大队组建、训练情况。
令钱邦芑前往广安州千户所,盘查被卫所千总、百总侵占的土地。
令范文光清理地方赋税,防止官员贪污受贿。
令赵司炫、仪陇知县黄辉一道在各选选举乡绅,建立乡绅会议。
而自己则驻节顺庆府城,日夜督导军官训练营中将领学习,不时前往各个军营以进行作战演练。
先说马鸣銮、王树极、王皋、樊明文等人领命之后,各自从军中取得文书,骑上战马,带上一个小队护兵,前往各县巡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