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安文承哪里还有点人样,两颊早已瘦了凹陷了进去,眼睑下已是青黑一片,原本白皙的下巴如今已是胡子渣渣,若不是他还有呼吸,安千荷真以为他已经去了。
看着这样的安文承,即便他曾经做了再过火的事情,安千荷心里也难受,毕竟血脉相连,眼眶很快盈满了泪水。
安文承似乎被她掉落的眼泪给惊醒,他打了个醉咯,缓缓睁开一点眼缝,醉醺醺地道:“姐,我没有自杀,你别紧张。我只是摔了一跤,这,这额头……额头,咯,刚好撞到了桌角。”
安千荷这才重重地松了口气,将他从地上扶起,责怪得道:“你浑浑噩噩将近两个多月,折磨自己也折磨够了,是时候清醒了,姐今天来是告诉你两件事情的。你先坐稳了,别太激动。”
安文承苦笑一声,醉醺醺地道:“还有什么事情是我不能承受的?”
自从清儿走后,他早就想结束自己的生命,可他又觉得死太便宜自己,所以他要活着,好好承受这个痛苦,他每喝一口酒都感觉到刀子在割他的心脏。
谁说酒是忘情之物,酒非但不能让人忘情,反而让人越显越痛苦,可越是痛苦,他越是要喝!直到今日早上,他才明白为何痛苦的人要喝酒,因为他居然看到了幻影,他看到清儿就站在桌前,扬起快乐的笑容,唤他文承哥哥。
可他怎么也抓不到!好不容易碰到了她的脸颊,脚步一晃,头部传来一阵剧痛,让他晕厥了过去。
安千荷双手按住他的肩膀,郑重其事地道:“那你听好了啊,第一,你的清儿还没死。第二,你的清儿今天要嫁人了,嫁给了她从未见过的人,百里明月的弟弟。”
安千荷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将这两件事情告诉了他,在他还没反应过来之时就将衣侧里的信递给他,“这是清儿给你的信,她希望你能走出痛苦,你们各过各的,从此永不相见。”
安文承张着嘴,一字未言,也没接过信。
安千荷将信塞到了他的怀里,“你快拿着,我要去替宁心梳头了。等会御医会过来替你包扎伤口。”言毕,她转身就出了门,又将门轻轻合上。
可是,安千荷绝对没有料想到,安文承接过信后并没有打开,而是突然站起身子,将信撕了个粉碎!一双原本了无生气的眼神突然闪过一道光芒!
呵?最后一封信?除非他死了,若是他没死,他绝对不能让她嫁给别人!她杀他也好,哪怕将他挫骨扬灰,他都不能接受她嫁给他人,若是她态度坚决,那他宁愿她杀了他!
安千荷觉得这一日比自己成亲还要忙活,就像苍蝇一样到处乱转,紫香跟在她身后也快要晕了,那些跟在紫香身后十几个宫女太监更是头晕脑胀。
忙活好了苏弈清和糟心的安文承,她又去替宁心梳头,原本想让他们分开来办婚宴,但苏慕隐说为了节省时间就一起办了,宁心是苏慕隐钦赐的郡主身份,所以和苏弈清一块婚宴也是合情合理。
一进宁心的房门,就见她乖乖得坐在了铜镜前,安千荷气喘吁吁地道:“我总算忙完了,来来来,我替你梳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