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凝看着他,想抬手覆上他的脸颊,可刚抬起,很快又放下,她笑了笑,道:“师兄,你为何不问他被关在哪里?地元在何处?难道这些不都是你需要的吗?你可以亲手杀了他,再拿回地元,然后拥着心爱的她,坐拥天下!”
苏慕隐的眸子微眯,目光阴冷,终于开口问道:“玄凝,我问你,你是不是早已知道了一切?原先的出口也是你故意堵上的,而并非因为地元被拿走。你这么做是为了什么?是想将段天华和千荷封在里面?结果,出来的是段天华,被封的是我和千荷。于是,你又以救妍姗将玄清唤到此地,让他用灵力打出另一个出口。”
“是又如何?几百年过去了,你还爱着她,我一直想问你,你爱她什么?她就是个魔!前世是,现在还是!她就应该和凤非夜永生永世被封在焰山下!我恨她,我恨她!我等了你百年,爱了你百年,可你连多看我一眼都不愿意。你,太无情了!”
玄凝颤抖着声音,满眼的猩红,终于将她埋在心里所有的话全部发泄出来。
苏慕隐的目光依旧带着冰冷,凉凉得落在她的身上:“呵,你囚禁段天华,挖去他的双眼真的是为了黎明百姓,真的是为了让我坐拥天下?”
“你……”玄凝浑身一怔,脚步不由后退。
苏慕隐幽沉的视线漠然看着她:“你不过是为了让千荷愧疚,让她觉得亏欠段天华,然后让她去救他!如此一来,不就成功挑唆了我和她的感情?因为你知道我的心结,我一直在意她和凤非夜的关系。”
“我没有……”玄凝矢口否认。
“没有?”苏慕隐轻笑,目光隐隐闪着鄙夷,语气却异常坚定:“那我告诉你,无论世人如何想拆散我们,我永远都信她,也永远爱她。永生永世不变。而你,请收回你的仁慈和自私,不要总以救赎苍生为借口来满足自己的欲望。”
她的目的被苏慕隐无情的扯开,一时间脑子一片空白,他冰冷的眼神就像一把利刀刺破她的心口,她尖声反驳道:“师兄!你怎么可以如此说我!我一生从未做过恶事,我在这里守了几百年的地元,为的是什么?不就是为了你,为了苍生?”
“没有做过恶事?呵!”苏慕隐再次冷笑,“何为恶?何为仁?你逼段天华挖出双眼就是仁义?你要挖出他的骨头就仁义?”
苏慕隐的讽刺让她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怔怔得看向苏慕隐。他怎么可以这么出口中伤她!曾经的玄冥师兄虽不爱她,但至少护她,把她当作自己的亲妹妹。
心一恨,直接再次反驳:“难道你要让我放虎归山吗?”
“你可以直接杀了他!而不是用感情来逼他挖出双眼!他杀人是为了夺取天下,你用卑鄙的手段逼他挖出双眼是为了挑唆我和千荷的感情!你们只是目的不同,其实都是残暴之人!”
苏慕隐的这番话彻底让玄凝崩溃,她所做的一切的确想得到他,想让她爱上她?可她没有对不起苍生!段天华本就是魔,该死!他爱的她也是魔,该死!
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仁义之举,他凭什么这么说她,凭什么!
她突然后退一步,待到站稳后,她恨恨得看着苏慕隐道:“好,既然你这么认定我,那我们之间的情义也算是恩断义绝,明日你就带着她走吧。我会杀了段天华,将地元重新归放到原处,继续替我师兄守在这里。而你,只是苏慕隐……”
“好,既然如此,那我们此刻就启程。”苏慕隐转身,不再看她一眼。
她唤住了他的脚步,暗哑着嗓子道:“玄冥!你就这么无情无义,多陪我一夜都不愿意吗?至少……” 话音一顿,抽了一口冷气,道:“至少我是真心爱你的!”
苏慕隐停下了脚步,偏头淡淡回道:“若是你没有害她的心思,也许我还会将你当成妹妹,但当我知道你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害她,还以仁义做包装时,我只觉得恶心。”
苏慕隐回到了里屋,可里屋已是空无一人。
另一边,安千荷已和郝连春水,管纤竹沿着密室通道准备营救段天华。
一个时辰前,就在安千荷准备出门去偷听他两的对话时,居然发现了一个小门。
这小门位于画像后面,她原本想在出门前好好再打量这幅画,却没料到触碰到了画边的一个按钮,更没想等她进了密室居然听到了段天华痛苦的闷哼声。
待到她看到被囚禁的段天华时,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段天华的双眼被挖去,上半身裸露,四肢比铁链捆住,这种铁链还是带着铁刺。
铁刺应该是刺入了骨头,所以段天华只要轻微呼吸一下,他就如同承受千刀万剐之苦。
她第一反应就是要救他,她来不及过问他为何会被囚禁,立即寻找打开铁门的钥匙,可她没有找到钥匙,反倒是找到了地元。
段天华已痛得失去了意识,嘴里不停得喊着水。
所以,安千荷就决定先让他喝上一口水,而唯一能钻入这铁牢的就是郝连春水。
此刻,郝连春水已用软骨术钻入了铁牢,他虽恨极了段天华,但见段天华这等惨状,也泛起了同情心,将一杯水递到了他的唇边,又将一件狼皮披在了他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