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2 兄长发怒(1 / 2)

陆温怡原本想去春晖阁给老太君请安,却在门口与季菀撞了个正着。

“三嫂。”

她颔首算是打过招呼,“你怎么这么早就要回去了?”

季菀眉间笼罩着一层担忧,“祖母刚才喝了药休息了,你若是要请安,晚上再来吧。”

陆温怡隔着帘子看了里头一眼,和她并肩往回走,“我昨日来的时候,便见祖母神色倦怠,虚弱得很。今日…”

季菀轻叹一声。

“祖母年纪大了,身体一日不如一日,药物也是治标不治本。除了静心休养,我也没其他的法子。”

陆温怡沉默。

生老病死是每个人都必须经历的事,他们这些做晚辈的便是再忧心,也无可奈何。

“你难得回来一次,晚上陪她多说说话吧。祖母最是疼儿孙的,见到你没准儿就精神百倍,比任何药物都管用。”

“嗯。”

陆温怡点头。

“她近来记性越发差了。前日我来看她,她还把我认作了非烟。”

季菀神情有些怅惘。

身为大夫,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老太君的身体状况,怕是熬不了多久了。过段时间,怕是还得让陆非烟回来一趟。她是老太君最宠的孙女,临了了总想着再见一面的。

陆温怡没吭声。

她知道祖母近来身体状况极差,府中诸事都是报喜不报忧。也亏得是记性不太好了,否则见到她这个外嫁多年的孙女一回娘家就不走了,必会询问。那些个槽心事给她知道了,不知道又会如何震怒。

季菀侧头看她,“四妹,我看你似乎有心事?”

“哦,其实也没什么。”毕竟是丑事,陆温怡昨日也是极度愤怒,才会与母亲说起。现在冷静下来,自然不会到处宣扬。

“遇到些烦心事罢了,过两日就好了。”

她不说,季菀当然不会追问。谁家没点槽心事儿?只是看她态度,觉得这次大概事情不简单,季菀才多嘴问了一句。

“对了三嫂,前线近来可有消息传来?”

“半个月前你三哥来了家书,说是一切安好。朝中收到的战报,也大多都是捷报。只是如今夏日炎热,怕是边关将士们十分辛苦。”

陆温怡虽也从小习武,但不像陆非澜那样去边关呆过,没有切身体会。而兄长们素来也不会诉苦。

“三嫂这是思念三哥了吧。”

季菀倒也没有羞涩。

“战场凶险,着实忧心。”

陆温怡笑笑,又叹了声。

“可惜我走不开,否则定要持枪上战,杀他个痛快淋漓。”

这是想念孩子了。

季菀了然。

“佑哥儿今年十二了吧?听说书念得不错,将来定有出息。”

当娘的都喜欢听人夸自己的孩子。

陆温怡眉目含笑。

“我天天督促着他习武,偏生他跟他爹一样,更偏爱文…”说到这里,她戛然而止,眉头皱了起来,又想起了她夫君那个奇葩的妹妹,心中十分不快。

这时候,一个丫鬟匆匆而来。

季菀问:“何时这般匆忙?”

“回三少夫人的话,四姑爷来了,说是来接四姑娘回去。”

季菀看向身侧的陆温怡。

陆温怡微有些诧异。

谭修昊之前信中提过,要明日才回来,怎么提前了?

“他刚回京?”

丫鬟低声道:“奴婢不知。但四姑爷看起来风尘仆仆的,应该还未回谭府。”否则定会换身装素,再来拜访,方不失礼节。

季菀了然的笑了,“快过去吧,别让妹夫等久了,我先回去了。”

“三嫂慢走。”

陆温怡见她走出一段距离,才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

三老爷还未下朝,自然由三夫人来招待谭修昊这个女婿了。本来这次女儿受了这么大委屈,三夫人还有些迁怒女婿。但见他满身风尘,眉宇间有着掩饰不住的疲惫,可见是快马加鞭急急而归。一回京,就来了陆府,必然是心中牵挂女儿得紧,心中的怒气便消了一大半。

不过该说的话,还得说。

“修昊,你们谭府的家事,我原本是不该插手的。但我是做娘的,一心只盼着女儿一生顺遂安乐。你和温怡结缡十余年,她的性子你也是了解的。若非受了极大的委屈,她断不可能一气之下跑回娘家。令妹年幼不懂事,行事过于放纵,本也不干我陆家的事。温怡是长嫂,平素让着她也是应该。可不能对的错的黑的白的都她一个人退让,你说,是也不是?”

谭修昊现在还不大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昨日府中心腹来传话,说是妻子和母亲妹妹发生了争执,一气之下收拾行李回了娘家。每次妹妹回来,都会和妻子闹不愉快。大多时候妻子都忍了,这次竟直接回娘家常住,必然不是什么小事。又听岳母这番话,心中更是一沉。

“岳母大人说得是。”他谦恭道:“都是我不好,小妹无状,屡屡冲撞温怡,是我未曾约束好她,让温怡受尽了委屈。等回去后,我定好生教训小妹,让她给温怡赔罪道歉。”

“赔罪就算了。”

陆温怡人未至声先到。

谭修昊立即坐直身体,然后站起来,“温怡。”

陆温怡不咸不淡的瞥了他一眼。

谭修昊是个风雅俊秀的公子,年少时打马过街头,每每引得男女老少侧目回头。如今也不过三十出头,年少的稚嫩早已淡去,化为成熟男人的气质,比十几年前初见的时候更吸引人。

读书人素来最重衣冠仪表,他平日里穿戴也是整整齐齐,没有丝毫差错。今日瞧着,似发冠有些歪斜。当然不注意是看不出来的,但陆温怡与他夫妻十余年,朝夕相对,对他再熟悉不过。他有任何变化,都逃不过陆温怡的双眼。

看来的确是匆忙回京来见她了。

陆温怡心中那口气顺了,却还是坐到了他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