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左相心中隐隐有种不妙的感觉,自己质问她去洪武国京城的事,她却是说起她的师父来。
这遵从先师遗愿,将骨灰带回去撒入大海的话,在此种情况下,便是明知她触犯了大楚的律法,但也算是情有可原。
且她也未做过什么对不起大楚的事,若是强行处罚,那便是不近人情。
毕竟大楚一直提倡的都是尊师重道,百善孝为先。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她这么做,也是可以被理解的。
当然,她若是普通的老百姓还好,可现在她是郡主不说,这番外的使者来了,还需要她翻译。
且不说,她提出的种树这事,现在算起来在百姓心中的声誉是极高的。
至少那些老百姓都认为,今年京城下得雨比往年多,那也是因为树多了的缘故。
只是她若是只说这些还好,怕就怕她应该还有什么后话。
舒左相的心思转的极快,听到这里,就忙截断道:“如此的话,倒也是你的一番孝心,那明知律法却故意触犯这事,便作罢!”
颜诗情扫了他一眼,随即看向永昌帝。
区区一个左相,在皇上的跟前,他说作罢就作罢,他还真当洪武国是他当家,他说了算呢?
永昌帝不知道颜诗情要说什么,见舒左相说完后后,她看向自己,也道:“如意一番孝心可嘉,这罪朕免了。想来天下百姓知道后,也不会多想!”
颜诗情闻言对永昌帝行了个谢礼:“如意多谢皇上!不过皇上,如意带着先师的骨灰去洪武国时,路过淮州,发现那边的福宁镇有异状。似是有军队在那包围,开采什么铁矿。以前只道是我大楚官方开采,故而也没多想。自从回京城后,如意特地了解了下这方面的事,方知我大楚开采铁矿之地,并未有那处。就不知那带着官兵围在那开采的是何人,且当地的县令和府城的是不知道呢,还是故意包庇?”
舒左相等人听到这话,眉心狠狠跳动。
他就知道,接下来一定不会有什么好事,没想到,她会借着如今这番外使者来访之际说这事。
这事若是平日里,别的人提出来,他有的是法子压下来。
这事,他早就知道墨王那边知晓,皇上也知道。
这几年了,皇上还不是无可奈何?
可现在如意郡主提出来,那势必皇上要大怒,这大怒之下,一定要令人彻查。
这一彻查,若是没有个子丑寅卯,必然说不过去。
淮州是他的庶子在那当职,在他的治下出现这种事,便是他说自己无知,那也是失职。
可若是说有事,那等着不是直接斩了,便是要迁怒连根拔起。
虽然他不清楚那番外使者说的东西,到底是不是真的,怕就怕真有那东西,到时候如意郡主借着那东西,直接去对付那边人。
威远将军是他的门生,耗费了诸多心血培养的。
若是折损在这事上,那也太可惜了。
果真,永昌帝如他所想一般,当下大怒:“岂有此理!如意,你所说之事,可是属实?没看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