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剑毫不客气的回道：“这不是我的命令，是晋察冀军区聂司令下达攻城后，黎明前撤出战斗，你这次应该懂了吧？”

“还是不懂。”

雷剑严肃的说道：“在战场上，对上级命命，懂要执行，不懂也要执行，你要知道，上级下达的命令是纵观全局，经过敌我双方兵力、地理地貌、武器配置，以及友军所在位置，不是一个局部战役指挥官、所能理解和达到的认知水平。

首长进行多次研判才制定的作战方案，一定有他的合理性、科学性和可操作性，这下听懂了没有？”

王晓亮听雷剑说的这一大套，把他说的更加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立正敬礼报告：“报告雷团长，你说的大道理我更加不懂，我知道了，就像你常说的‘在战场上，上级所下达的命令，理解的要执行，不理解的也要执行’，我这就执行。”

雷剑和马明山，看着王晓亮蹦跳着窜下城楼，不禁同时喊道：“天黑慢点，小心崴了脚脖子。”

马明山看着烽火中的雷剑，对他刚才的说辞，好像是第一次听有人这么说过，而且又觉得很新鲜，他不禁问道：“雷团长，你是哪所大学毕业的？”

“军事学院。”雷剑随口答道。

“哪所军事学院？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你还上过军事学院，你这臭小子还真能保密，谁都不知道你的底细，我说呢，你为什么......。”

“哈哈哈，马政委，你叫我带沟里去了，你想我就是个农家娃子，能上什么军事学院？我所说的军事学院，就是咱们八路军这所大军事学院，自从我参加八路军，我自己都感觉就像换了个人，每一次战役下来都会有很深刻的体会，马政委，难道你不觉得吗？”

马明山看着满城硝烟烽火，感慨的说道：“我马明山也有这种感觉，只是没有你深刻，我看你每参加一次大的战役，都会进步很大，有什么招，教给老哥两手？”

雷剑拍着马明山的肩膀说道：“马政委，我们和我们的战士只要在每一次战役活下来，他们都能从血与火的战斗中，学到很多东西，只是有的战士善于总结，有的战士疏于这点，所以每个人的认识不同，所得到的经验教训就有所差异，你说是吧马政委？”

其实雷剑说的是心里话，可马明山听起来好像在针对他而说，心里不免觉得惭愧，转头再次仔细的打量了战火下的雷剑几眼，点头说道：“说的深刻。”

雷剑是一个头脑清明，善于探讨的一个人，他总觉得在同一领域，相互之间的探讨，总会给你在朦胧中某些启发，这就是旁观者清吧？

他走下城楼，带着警卫排在城里，已经被独一团接管的街道和胡同，与每个营营长做了交谈，说明这次攻打涞源城的重要意义，以及黎明前退出战斗的上级意图。

跟在身边的王晓亮，再次不理解的低声问道：“雷团长，为什么晋察冀军区聂司令，命令咱独一团攻克涞源城，又叫咱们快速退出？”

雷剑静下心对王晓亮说道：“我分析聂司令有两个原因，命令独一团这么做，一个是攻克涞源城，重创守城之敌，消灭日军有生力量，打掉敌人的嚣张气焰，短时期内不敢出城扫荡，从而保护了敌占区老百姓的生命和财产安全。”

“那既然要打，就把敌人往死里打，为什么要在黎明前撤出战斗，退出县城？”王晓亮还是不理解的问道。

雷剑拉着王晓亮说道：“你给我听好了，日军片山旅团，正以最快的机械化部队的速度，向涞、灵扑过来，据侦查，片山旅团离涞源城不足一百五十公里，按照机械化部队的速度，最晚会在十日上午九时，到达涞源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