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幼仪笑了笑:“老夫人尽会开哀家的玩笑,真的让我羞了脸去。”她看了看老夫人身后跟着老侯爷的管叔问道,“我且想问一下,那是何人?”
老夫人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道:“那是管叔,老太爷年轻时便留在身边的管家,做起事情来仔细的不得了,如今是老了却比年轻人还着调,老太爷舍不得他不愿意遣他回去养老,只把他的孩子孙子什么接到府里,就当让他在这里颐养天年了。”
苏幼仪点了点头,确实是相信的,因为看他见知道自己是太后时也不见慌张,反倒只是诧异了一瞬,到底是老管家了。
她又问,“可毕竟年老,做起事情来也不如年轻人顺不是?”
“那倒是的。”老夫人说道,“但他做事也同样比别人来的得心应手些,因此也说不上拖累什么的。但我儿也孝顺,知道只让他留在老侯爷身边伺候没派其他事其实也就跟遣回家去是一样的,所以从不曾找新的管家来,还是保证了,除非管叔归天了,否则府中的大大小小还让他操管。”
“原是这般。”她仿若是了然了道,“可难道也不曾做错事了?”
老夫人笑了起来摇摇头:“哪能啊,年纪大了,自然会做错事的,偶尔糊涂一番我儿也不计较,反倒体谅他年老。我老头子啊脾气急,对孙儿好的不能再好,对儿子却总是大呼小叫,但是管叔的事他也认为是做的极好,从没说句不是。”
苏幼仪对这个答案很满意,这只是她的一点小好奇,但是她却对其中的细节看明白了江城侯爷与江城侯世子的品行却是真真的好。
她与老夫人在前边儿谈着话,也道是许久不见了,对和蔼老者的一丝亲切。身后跟着是季玉深,其后是白言与大公主扶着江城侯爷说说笑笑,再之后便是保烈与乌拉尔氏、江城侯世子夫妇说话。虽说位份一致,但保烈却是年轻些,平日里与白言才算说得上话,此刻对着江城侯世子反倒是像长辈对长辈,不敢多言。
江城侯世子还算主动,偶尔会问问准格尔那边的风俗再夸赞几句不带任何鄙夷之色。而二位世子夫人也是讨论起敏嫔的孩子,也算是乌拉尔氏在向江城侯世子夫人讨教如何带教孩子,只因她的小儿子调皮得多了不想白言这样懂事。
孩子的事不论是对汉人还是对准格尔人永远都是一个可谈的话题,也因风俗习惯不同,偶尔带点疑惑儿还觉得有些新鲜。于是两个女人家比男人家还讨论的殷切。
这样看来也就季玉深最是无聊的,没人可说话只得自己盯着苏幼仪的后脑勺看,再看看周遭的风景,旁人看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漠,但也就他自己知道,他心中委屈极了。
一向只跟他说话的姑娘此刻正跟年老的妇人说说笑笑,他也承认他这人无趣,极少说话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一般只得她说自己应着。但也是今日才发现原来他比眼前的老夫人还不会说话,原来眼前的老妇人反倒能引起苏幼仪的欢笑。
这般如此,他很不开心。
只能看了下江城侯府的风景,其实也是没有风景。看着走向应不是要去前厅了,想必也是因为前厅太小,因为就他走过的这一路来说都还称不上园子大。
不过这里边儿有一道小湖,虽是小却也清澈极了,周边儿没什么花花绿绿的新鲜花草只得偏偏入眼的翠绿,还有都是自然的坡景也没有人工雕做的假山贵鱼足矣说明江城侯府多少朴素,还有一些小院儿不仅不多也是没有多少华丽。
不过想来苏幼仪对比繁盛之下还更喜欢这样的简朴,公主一路走来,朝苏幼仪介绍了一番江城侯爷与世子还有自己所居住的小院。这一看她都记在了心里,所有宅院里只有白言与大公主所住的是最大的,江城侯夫妇较微小一些,世子夫妇却是最小的。
其中她发现白言居处的另一半是较为崭新的,可以看得出那应当是扩建。由此可见,江城侯夫妇不仅孝顺,还是时时将大公主放在了心上,她很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