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玉深才不管她那点犹豫,索性走到苏幼仪跟前背对着她,弯下腰来,面对着苏幼仪的就是一方坚毅的背脊。
他是读书人,背脊并不厚重,却难得的坚实,给人一种安心的力量。
尤其是肌肉的线条,每一寸都显得那么诱人。
苏幼仪禁不起诱惑,试探性地站上椅子,而后轻轻趴在他背上。
季玉深双手朝后抓住她的腿,稳稳当当地让她趴在自己的背上,而后起来在屋里转了好几个圈。
苏幼仪吓得忙道:“别,别转,别摔着我了!”
“摔不着。”
季玉深索性背着她到院子里头去,院子里头还有几个洒扫的小太监和小宫女,听见声音都朝这边看过来。
待看清季玉深二人在做什么之后,都各自低下头去不好意思看。
好像地上有金子等着他们捡似的。
苏幼仪在他背上轻拍,“快回去,叫宫人们看见了像什么样?”
季玉深带着她在院子里转了几圈,而后见她实在害羞,才见好就收地又转进了屋子里头。
“好了好了,快放我下来!”
季玉深听着头顶上她的声音都娇软了,自然不肯真的放她下来,不由笑道:“我今日叫你压着,让我永远都抬不起头,往后余生便只守着你。”
苏幼仪一怔,原来季玉深为的就是这句话。
她心里仿佛喝了热汤似的暖,又想起季玉深近来忙着和师傅学习药膳,多次亲手给她做,那副认真又执着的模样……
说不感动是骗人的。
她忽然不再闹着要下去,反是紧紧搂住了季玉深的脖子,“那倒也罢了,你季先生俊美无双,英姿飒爽,若叫你一辈子抬不起头,岂不可惜了?那些围观你的宫女儿们头一个要哭坏眼睛!”
……
春花和春景出嫁了,苏幼仪次日醒来,一睁眼看到的季玉深。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就躺在床上拿着一本书在看,一边老神在在地等着苏幼仪。
见苏幼仪睁开眼睛,他微微偏过头去。
苏幼仪用手掩口打了个呵欠。
“怎么不去书案那边看书?躺在床上看书伤眼睛。”
“不妨事。”
季玉深确定她醒了,便用手将床帘子揭开一点,外头的烟儿和霞儿会意,上来用帐钩子将床帐勾了起来。
“太后,您洗脸。”
烟儿递过热帕子来,苏幼仪接过来洗脸,偷眼瞧了瞧季玉深,他的脸上干净得很。
看来他已经洗过脸了。
苏幼仪顾着自己洗完,将帕子递给烟儿,霞儿又送上一杯茶来,这杯是漱口的茶。
瞧着她两个刚在跟前伺候还有些拘谨的模样,苏幼仪心中有些莫名之感,到底是没了春花和春景有些不习惯。
季玉深看了她一眼,没有说什么。
春花和春景出嫁了,她再不习惯也得习惯。
可季玉深担心她因为不习惯心情不好,所以今日醒了才特特躺在床边没有离开,免得她看见不熟悉的面孔心里不适。
至少有他在身边,苏幼仪心里能好受些。
他起身,捧着书却不出去,而是坐在了妆台对面的圆桌旁,一副要等着看苏幼仪梳妆的模样。
苏幼仪心里本有些失落,见他这样又好笑起来,“不是让你去外头书案看书么?那才是正经看书的地方。”
“那我不看了。”
季玉深把书麻利地往桌上一搁,一副我就不出去你能奈我何的样子。
苏幼仪被他气笑了,索性不理他,自顾自走到妆台前,由着烟儿和霞儿给她梳妆。
这会儿平心静气地看,烟儿和霞儿梳妆的本事并不差。
她两个都是春花和春景亲手调交出来的,苏幼仪的喜好和规矩她们都懂,没有哪里不合意的。
不多时,镜子里头就出现了一个妆容随意又不失雅致的美貌女子身影,苏幼仪起身看了看,“你们俩的手艺不错,想是练了许久的。”
她两个恭恭敬敬道:“自从跟在两位姐姐手下就一日不敢停地练着,太后喜欢就好。”
“喜欢。”
苏幼仪满意了,一回头瞧见季玉深正看着她的背影,面上笑意款款。
苏幼仪也露出一个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