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幼仪一闻便扬了扬眉,“徽墨的味道?”
季玉深道:“是苏墨。”
“又扯谎了。”
苏幼仪时常闻见小六和小七从学堂回来时身上那股墨水味儿,久而久之都能分辨出墨的产地了。
如今开春了,御园的小学堂又恢复了正常秩序,季玉深也比先前忙了不少。
他和李千越的关系也越来越亲密了。
这是苏幼仪听小六和小七说的,他两个说,李千越在学堂的表现越来越出挑,连赵师傅都很喜欢他。
“不过比起我们还是差了一点。”
每次提到这个,小六和小七都要挺起胸脯骄傲地补充一句。
季玉深一脸无趣地过来坐下,“你的鼻子如今比狗还灵,竟瞒不过你。”
苏幼仪故作一脸嫌弃,“你的胆子如今比天还大,一身墨水味儿也不换件衣裳就过来了,难道御园没有你的换洗衣裳么?”
“有倒是有。”
季玉深不动声色地瞧了一眼桌上没有动过的膳食,“只是料想你又不肯好好用膳,所以来不及换衣裳就来监督你了。”
敢情他离开的这两年,学了算命不成?算得真准。
她心中暗暗腹诽。
苏幼仪立刻坐直了身子,“谁说我不肯好好用膳?我正要准备用。”
她伸了个懒腰,昨儿逛了一天王府累得不得了,到今日还没有缓过来。
这会儿被季玉深激起了斗志,食欲也随即起来了,“既然来了一道用膳吧。”
季玉深撇撇嘴,“不嫌油墨味儿熏着你了?”
说罢站起身,自顾自走到内室屏风后头,苏幼仪正想问他做什么,便从屏风的剪影里看到他宽衣解带的动作。
什么,在这里?
苏幼仪一惊,没忍住放下筷子,定定地看那剪影。
季玉深动作很快,走出来的时候却依然衣着整齐,只不过换了另一身浅绿色的家常衣裳。
苏幼仪有些失望。
季玉深对上她的眼神,不禁打趣,“怎么,你以为我脱了衣裳什么都不穿就出来么?”
苏幼仪有些脸红。
看了一眼殿中伺候的春花等人,众人都低头不敢言语,尽力把自己空气化。
苏幼仪没好气道:“你一个读书人,还是先生,说出这等话真不脸红……对了,我这里怎么会有你的衣裳?”
“我偷偷藏的。”
季玉深脸不红心不跳,径直走到她身边坐下等着用膳。
苏幼仪听罢“哦”了一声,随后察觉到了不对劲,一脸狐疑地盯着季玉深,“你在我这里藏衣服做什么?你有什么企图?”
不用季玉深开口,他那一脸春水荡漾的笑意就给了苏幼仪答案。
苏幼仪越发面红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