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浒拱手道:“太后英明,确实如此。所以这桩贪污受贿麦官麦官的案子,一是苏清,二是那个工部尚书,都难逃其罪。同样的还有好几桩,臣就不一一说了,皇上方才看过罪证,应该心里有数。”
元治的脸色已经不好看起来了。
苏幼仪心里微微叹了一口气,她不知道此刻元治心里是怎么想的,是像以往的每一次那样愿意放苏清一马,还是再也忍不住了?
她没有问。
总该让他有些时间思考才是。
她转头问司马浒,“司马大人,有件事哀家倒想问问你。苏清和你是多年的好友,今曰你来告发他……心里可舍得?”
司马浒苦笑一声。
“这个问题,臣也一遍遍地问自己。自从太后一道密函让臣从地方回京之后,臣就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太后是要臣回来盯着他苏清的,可臣真的能做到吗?”
“原本臣也以为自己做不到,可随着罪证一点一点收集清楚,臣才明白,做不到也要做了。”
苏幼仪微微眯起眸子。
司马浒长舒了一口气,“他如今行事如此乖张,以权谋私,早已不是我认识的苏兄。若任由他在朝堂上这样下去,会有多少清廉的臣子受害,多少无辜的百姓受害?当年我和苏兄年轻时同在乡野,便深恨李阁老一党的党同伐异,让我们这等贫寒出身没有出头之日。”
“后来先帝拔擢我二人入朝对付李阁老,我二人心中更恨这等以权谋私的权臣。如今他自己却成为了这样的人,叫臣……叫臣如何还把他当至交好友?!”
这番话说得透彻,苏幼仪心里也没有顾虑了。
她这才看向元治。
元治却也在看她,有些期待,又有些欲言又止。
苏幼仪笑了笑,鼓励他,“皇上有什么话,就直说吧,司马大人也不是外人,他是纯妹妹的父亲。”
元治原想等只有他两个在的时候私下和苏幼仪说,既然苏幼仪如此说,他便也顾不得了。
“母后这次打算如何处置苏清?从前是没有证据,去年吏部那件事如此恶劣,也因没有证据就轻轻放过了。如今罪证确凿……母后,你打算如何处置?”
苏幼仪料到他会这样问。
元治这样问她,显然是对苏清的耐心已经达到了底线,不能再容忍下去了。
她又何尝不是?
苏幼仪道:“这件事该怎么处置,便怎么处置。不过不能急在一时,司马大人——”
司马浒从座中站了起来。
苏幼仪道:“我要你继续搜集罪证,严密监视这段时间往来苏府送礼的人。哀家也会让多福派人看着,助你一臂之力。既然要彻底处置好此事,就要有充足的证据,决不可再姑息。”
司马浒躬身拱手,“是,臣一定不会辜负太后的期望。”
眼见司马浒出去之后,元治热血沸腾,迫不及待问苏幼仪,“母后,那我能做些什么?或者,现在我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