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1 / 2)

第206章

昨儿夜里萧无珩没怎么闹她。

翌日王珺醒来得倒是比往常要早些,不过她醒来那会,萧无珩还是已经起来去练剑了。摸着身侧已经有些凉了的被褥,有些无奈得揉了揉眉心,待又过了一会才喊了连枝进来,由人替她穿衣的时候,说了一句:“昨儿个不是同你说,王爷醒来的时候记得喊我。”

如今也就罢了。

等再过几日,萧无珩要早起上朝,难不成还让他一个人张罗不成?

“奴想喊您的……”

连枝的声音难得透了些委屈,昨儿夜里主子就寝的时候,特地拉着她同她吩咐了这桩事,她自然是记得的。今儿个王爷一起来,她就想喊主子起来了,可她还没能喊就被王爷赶了出去,私下还训了她一通。

耳听着这话。

王珺大抵也有些明白过来了,轻轻叹了口气,没再说她。

只是又问了一句:“王爷还在练剑吗?”

眼见连枝点头应“是”,王珺便也未再多说什么,只是等穿戴好又洗漱过便让人准备早膳,而她自己便打了帘子,独自一人往后院走去。

齐王府下人不多,萧无珩的院子人就更少了,还是因为王珺嫁过来后带了些以前使惯的丫头才添了几分热闹,只不过王珺出嫁自然也不可能把所有的下人都带回来,这会她们不是在布置早膳就是在拾掇她的嫁妆。

她这一路走去也就见到了几个齐王府洒扫的旧仆。

越靠近萧无珩练武的地方,人就更少了。

王珺倒是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人多事情也多,何况齐王府虽然人少,可每个人各司其职也从来不曾出过什么差错,以后整顿起来倒也方便。她就这样一路往前走去,眼见周遭桃花开了满园,而萧无珩就在不远处的一处紫藤花架下练着武功。

天边日头已经升起。

紫藤花从架子上垂落下来,远远看去就跟葡萄似得,萧无珩身穿一身束袖劲服就在那儿练着剑,他手中的长剑宛如游龙一般,翩跹挥舞的时候在日头的照映下折射出耀眼的光芒。

这不是王珺头一次见到旁人练剑。

以前在家里的时候,她也看到过父亲和弟弟早起练剑,只是他们练剑不过是为了强身健体。

可萧无珩不同。

他是从战场上拼杀出来的人,练剑是为了保家卫国。

所以他刺出来的每一剑都带着十足的气势。

倘若不是还保留着几分力道,只怕如今那一架紫藤都快秃了。

萧无珩早在王珺过来的时候便已经察觉到了有人过来了,他虽然没设什么限制,可他平时练剑的时候,根本没人敢过来,会过来得自然也就只有王珺一人。

收回长剑,转身看去,果然瞧见不远处的小道上站着一个人。

来人一身胭脂的色竖领长袍,底下是一条月白色的马面裙,裙摆上隐隐露出几朵精致的桃花。

她恰好站在桃林中间。

远远看去,也不知这几朵桃花是绣上去的,还是真得。

长剑入鞘,一步步朝人走去。

有风拂过,两侧桃花悉悉率率落下来不少,有些随着风在半空打转,最后停留在了王珺的发上和肩上。萧无珩伸手轻柔得替人拂落,目光也一瞬不瞬地注视着她,柔声问道:“怎么过来了?这儿风大,别冻着你。”

四月晨间的风还有些凉。

萧无珩唯恐王珺真得受凉,便牵着她的手往正院走去。

王珺任由萧无珩牵着她往前走,口中是同人说道:“我醒来得时候见你不在屋子,便过来找你了……”这话说完,是又跟着一句:“你怎么也不知道叫我起来?”

“你睡得好好的,我把你吵醒做什么?”萧无珩脚下步子没停,目光倒是朝王珺那处看去,眼见她面露为难便知道她在想什么,轻轻笑了下,而后是又同她说道:“我是习惯了,以前行军打仗,不管酷夏严冬都是这么个时辰起来。”

可也没有丈夫早早起来,妻子还睡着的道理。

“那你……”

王珺还想再说。

可不等她说完,萧无珩便已接过话,说道:“你别去管别人是怎样的,日子是我们两个人过,他们如何与我们有什么关系?娇娇……”他喊了人一声,见她抬眸看来,才又握着她的手,柔声说道:“我娶你回来,不是想让你给我做这个做那个。”

“你想什么时候起就什么时候起,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外头我暂时还没有办法,可在这王府里头,你就算想翻上天去也没人敢说你什么。”

他不知道其他夫妻相处是怎么样的,也不想知道。

他只想告诉她。

她嫁给他,不需要按着别人的步骤去过,只要高高兴兴得就够了。

再说他每日这么早起来。

要真让小丫头迷迷糊糊得给他穿衣,闹着闹着,只怕他都不想去上朝了。

王珺不知道该怎么诉说此时的心情,她知道萧无珩疼她宠她,就像当初杜若说得,即便她要天上的星星,只怕这个男人都会想方设法给她找来。

可嫁人为妻终归是不同的。

即便齐王府没有长辈需要她去奉养,底下的奴仆却都还在,她规矩了十六年,也曾嫁为人妇七年余,从来不敢设想嫁人后可以过得轻松。

可这个男人。

她身边的这个男人啊,扬着眉同她说,你可以这么轻松,你无需理会别人的目光,在我伸手所及之处你可以肆意妄为。

她知道萧无珩的好,却没想到他能好成这样。

心底满满涨涨的,却又添着些酸涩,倘若前世她也是嫁给萧无珩,那么结局会不会不一样?

萧无珩看着小丫头突然红了眼眶,却是吓了一跳,停下步子看着她,口中是疑声道:“怎么哭了?”说完,一边替人擦拭着眼角的泪,一边是轻声哄着人:“我同你说得都是真的,府里这些人都是跟了我多年的老人了,他们都是守本分的,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你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