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逸撇过脸去咳两声,像没事的人似的向前走去。
耳根红了。
“砰。”
一棵小树在出来的身影中折断了。把旁边老太太的拐杖全给吓跑了,然后就往山下跑去。
“再乱读,眼珠子就被你掏出来了!”
卫絮虹冷冷的哼了声,灵动的眼眸在这个时候尽现厌恶。
“唉”
李逸揉捏着腰杆,将倒伏在公路上的树干抛向林子,无可奈何地叹息着。
要发怒了。不过,这的确有理亏。
这个女的翻脸的速度比翻书的速度都快得多,重点就是还是打不开、气不上来。
望着卫絮虹的背,李逸暗下决心,要等到自己有实力的时候,不要按在她的屁股上,李字要倒背如流地写!
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墓园面对山下沧澜江从东到西围成半圆。
东南缘阿姆之墓地。
江藿晟安静地站在墓碑上,江盈盈正在整理着墓碑上白菊花。
父女二人这时宛若是阿姆之亲。
眉宇之间充满了想念。
“李老师走过来。”
江藿晟看到李逸来到自己的面前,面色有些意外。
总归要见个人。
江盈盈还搓着手站起来,冲李逸乖巧地点点头。立于江藿晟之后。
“艰辛的老江。”
李逸看到阿姆墓碑里黑白相间的头像时眼眶微微发红。拍着江藿晟肩轻叹。
“该怎么办。”
江藿晟微微一笑,漫不经心地看了看李逸的背影,正好奇地四处张望身边红衣女的模样,略带怀疑地向李逸递了个目光。
李逸无动于衷地摇摇头,掏出早已经做好的供香,跟着纸草蹲在地上。
一时想说的话太多了,却无言以对。
头脑中出现了遭遇阿姆向后的各种遭遇,内心的遗憾又忍不住浮上心头。
“阿姆你这仇半死不活。杀你者已是你哥枪,4枪8孔,脑门上。然后就是张家了,你们信任我吧,我也不会让他们走。”
“你哥哥的仇怨、你的仇怨,全在我心间担待,永难忘怀。”
“安息了。”
李逸在心中默念。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留下了两行清泪。
卫絮虹始终站在李逸后面,手中又有几朵菊花温柔地摆在墓碑上,略微垂头。
筒内纸草烟火缭绕,直插云霄。
在那块墓碑镶满黑白的照片中,阿姆已剪成干净利落的头发,正唇上扬、眯着眼痴痴微笑。
这时,帝都南山脚下,一个蓬头青年扯着腰里的葫芦喝酒,眯着眼仰望着山中某处冉冉升起的烟火。
“选择了一个不错的位置。”
年轻人喃喃地说着,打了一个酒嗝,笑了一下,轻轻地拍了拍背上长方形的盒子,踩在青石台阶上。
“家主,情报已经接到。人在其中南山。”
战北家,战北朔握拳轻言,眼中仇恨滔天!
在威尔士酒店大火中,他是惟一一个受伤较轻的战北家子弟。现在接替战北鸣。
只是当初坚毅的面容现在却在那次大火中仅剩三分之一。
两眼之下,悉数变形。
本来坐着太师椅喝着茶的战北龙象停下脚步,眼睛生起一丝戾气,茶杯瞬间炸裂开来!
“老鼠走出去,哼哼,原以为长孙老贼可以护着那两位异能者一生一世!”
“在家里等着吧,走了又回来。”
“是!”
战北朔再次抬头,太师椅里已是人去楼空。
帝都第一人民医院等。
张家的病房里,张恒和张齐都已醒来,张家的家主张华也在旁边捧杯品茗。
三个人的前面还有一个戴金丝边眼镜的中年人。
李文格。
“这话对不对?”
张恒纱布下漏了一只眼,满是仇恨,咬牙看着李文格。
“珍珠没有一个是这么真实的,有确凿的情报,李逸将命丧南山。”
李文格轻笑着说。
“不成功怎么办?”
躺在病床上的张齐两眼紧盯李文格。
“放心吧,我已将这个消息放到战北家去了。战北龙象死掉了这么多门徒,他的儿子被打得半死
他比你只恨李逸。”
“于是,李逸就死定了,就看他死于何人之手罢了。”
李文格耸耸肩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你有那么把握吗?”
张华端起茶杯吹热。
“我李文格不会干没把握。自是孤身前来与你相见,底气十足。”
李文格推掉眼镜,在旁边公文包中掏出一沓材料交到张华身边的桌上。
“这就是我以前和你谈过的计划,但愿,张老爷子能帮上忙。”
张华看了李文格两眼“先睹为快,事毕而后知。”
话音一落,伸手将茶杯搁在桌子上,随手捡起那一叠材料一看。
李文格见此情景,眯起眼笑了一下,轻拍了拍自己的大腿,心里大定起来。
江藿晟啊江藿晟。
不久,一切就都属于我自己。
要责备,就要责备自己站不住脚。
帝都南山。
李逸带着卫絮虹离开了。
“哎?爸,瞧这”
江盈盈收拾好了满地的垃圾和灰烬,突然看见方才盛满了纸草跟供香,包里好像有一本书。
“班金家别墅房本!”
翻开一看,江藿晟吓了一跳。赶紧四处张望,见完全没有人后正蹲着,细看房本里夹有字条。
“记住,今天这件事不允许说走就走了!”
江藿晟冲在一边已愣住的江盈盈轻声道。
烧纸条、擦汗、将房本装进贴身衣服,面色肃穆。
这个信息太大,万一漏掉的话。
所有的人,包括他本人,都必须死去!
不过,江藿晟并不知道
一仗南山,一触即发!
天昏地暗、乌云密布、暗雷汹涌。大风起了,满山树林都刮得哗啦啦响,更有小树拦腰折断。
通向山下青石台阶,李逸和卫絮虹站住了。
青石板路边,一个人横着拦着,拄个长方形的箱子,好像已恭候多时。
卫絮虹见那人腰带上系有一串6枚古铜钱,瞳孔缩小。
“不料赏金猎师寻至。”
卫絮虹嘲讽地笑着,眼里生起些许戾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