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此刻是以苏眉笙的身份问你,不是曦妃娘娘。”苏眉笙看出了他的顾虑,“苏眉笙承蒙晋王的多般照顾和相救,如今他身体欠佳,苏眉笙想略表关心有何不妥?”
樊齐是现如今唯一能给她提供给晋王消息的人,无论如何她都不会放弃。
樊齐顿了顿后答道:“皇上派御医给晋王瞧过,说是严重的气血淤积,心脉不畅,才会导致人时常处于半昏半醒中……若长此下去,恐有性命之忧……”说到最后,樊齐难过的声音低了下去。
晋王对侍卫们的照顾,尤其是对他樊齐的照顾如同手足一般,这份感激他铭记在心。而晋王对苏眉笙的深情,他也一一都看在了眼里。本以为晋王会等到苏眉笙出宫之日,谁想,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晋王等的人已变了心。
“什么?”苏眉笙惊骇出声,她没想到那日御花园一别后,晋王的情况会如此严重?
顿时,她的大脑里一片空白,剩下的只有那双带有嘲讽和受伤的眼眸。
“若曦妃娘娘再无其他吩咐,樊齐退下了。”樊齐态度生硬道。
苏眉笙木若呆鸡的站着,脑海里除了那双眼睛,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
“娘娘?娘娘?”
半晌,被锦儿一声声唤醒过来的苏眉笙站立不稳的趔趄了几步,被锦儿用力的扶住才得以站稳。
“眉笙,你怎么了?别吓我?”被苏眉笙吓得不轻的锦儿忘了尊卑之礼,直呼其名。
“我……我没事。”苏眉笙终于说话了,“让我靠墙休息会。”
锦儿紧忙扶着她靠住了墙:“樊头领跟你说了什么,怎地忽然就变成了这副模样?”
苏眉笙目光呆滞,沉默着。
苏眉笙没有说话,锦儿也就只能用自己的身体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苏眉笙,她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可她知道一定不能让苏眉笙倒下。
慢慢缓过气来的苏眉笙一把抓紧了锦儿的手,一双秋目不断在闪动,心中似有什么难以下决定之事。
终而,她闭上了双眼。
罢了!既然那日做的那样决绝,今日又怎能如此心软冲动的想去看他?
岂不是功亏一篑!
当秋目再度睁开时,她松开了手。
“锦儿,我们回行宫。”
“不去翊坤宫了?”
“明日再去。”
……
一回行宫,苏眉笙就进了主屋,从梳妆台上的匣子里最底层拿出了一方素色手帕。
“锦儿,找一块新的丝帕来。”
没多久,锦儿拿着一条从未用过的浅粉色丝帕走了进来。
苏眉笙用粉色丝帕仔仔细细的将素色手帕包好:“锦儿,将此物托樊头领交给晋王。”
锦儿吓了一跳:“眉笙,万万不可,你如今可是曦妃娘娘了,不再只是个宫女。即便只是个宫女都不可如此啊?”
“我知道,这并非你所想的那样。”苏眉笙自然明白她这样的举动很容易让人误会,“如今晋王有生命之危,我不能坐视不理。”
“啊?”锦儿再度被吓了一跳,看向了苏眉笙手里的帕子,“一方手帕能起和作用?”
“我还有两句话送给晋王:君亦君臣亦臣,君臣终有殊。鹰亦鹰雀亦雀,鹰雀终不同。”
这两句话听得锦儿一脸的懵状。
“快去吧,一定要将这方手帕和这两句话都带给樊头领。”苏眉笙催促道。
“是,我这就去。”锦儿将包好的手帕谨慎的放进怀里,出了门。
锦儿离开后,心情沉郁的苏眉笙来到窗前,呆看着窗外的花草。她不知道此举是不是真能达到她想要的结果,若是不能……
她不敢再往下想!
……
夜幕降临,紫禁城内各宫各院逐渐亮起的灯火,使得这里成为了夜色中一片华灯初上的壮观美景。
身处其中的景宁宫,在通明烛灯中,迎来了皇上的亲临。
“恭迎皇上!”早已在门口等候的苏眉笙一见到段景焕,就行着屈膝礼。
进入大门时,段景焕一把牵住了她的手,一起往里走着。
现如今,他有了一个新习惯,那就是很喜欢牵着她。她柔软的小手,让他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心安。
“皇上,晚膳已备好。”
“今晚做了何好吃的?”段景焕饶有兴趣的问道。
似乎,只有在景宁宫内,他才会想起问这个问题,也只有这里才是最让他放松,也是最有食欲的地方。
水晶肘子,醋溜黄瓜,丝瓜汤。”
“嗯?”段景焕停下了脚步,“为何少了一道菜?”
“肘子是好吃,可也太过油腻,容易集结痰咳,臣妾便减少了一份荤菜。以醋溜黄瓜解腻,以加入了南北杏的丝瓜汤来化痰……”
“既然肘子有如此多的弊端,为何还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