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设一只小老鼠钻进了一个厨房里想捉住它并不难,纵使闹个盆倾碗覆也终究是可以捉到的。
可假设这只小老鼠钻进的是一个大车间呢,想捉住它就得大费周章了。
再假设这只小老鼠钻进的是一个存货丰富的码头呢?你还想抓它吗?
再再假设开始以为只是个小老鼠,可后来发那并不是个你用两三个手指掐着尾巴就能扲起来的小老鼠,而是一只小老虎呢?
那么接下来的情形就彻底发生颠覆了,那已不是笼中捉鼠,而是可以从老虎的角度讲叫广阔天地任我驰骋了!
毫无疑问,南云忍发现自己现在所面临的就是这样一种情况。
南云忍发现自己错了,自己错把一只老虎当成小老鼠。
一路追来,他以损失了二十三名士兵为代价将霍小山追到了江边的军用码头上。
于是,天黑前被那两个跳江的士兵搅得乱七八糟的码头又再次陷入了混乱之中。
如果说一开始南云忍只是凭直觉认为对手是霍小山,那么现在他已经可以确认了,这个人就是霍小山,别人绝对是没有这样的本事的。
日本人一向是以服从性与秩序性闻名于世的。
后世中说地震发生了大商场里摩肩接踵的人群没人抢路而是很默契地排队撤出去说的是这个民族。
说能把抽水马桶擦到如同餐具一般可以从那马桶中舀一杯清亮的自来水直接喝下去的也是这个民族。
所以日军也把这个军用码头打理得井井有条,但麻烦也就麻烦在这个井井有条上了。
他们把码头分成了易燃易爆品区与一般军需物品区,而霍小山却是成功地逃入了易燃易爆品区。
下午的时候小石头他们打爆的汽油仓库也只是个码头外围一般军需物品区供当地驻屯军使用的小型仓库罢了,而且还是白天,总是能让人发现踪迹的。
可霍小山却是在黑夜之中钻进去的,现在已经没有追兵敢擅自开枪了。
里面可是有供进攻武汉的军舰使用的大油库,有对进攻部队进行补给装船的大弹药库的!
如果说小石头打爆了那个汽油仓库是放了个蹿天猴,可要是让霍小山把这里的面的弹药库打炸了那就绝对是场盛大无比的烟火表演。
望着那灯光之下堆积如山的军火物资南云忍感觉到了一阵头大。
但事已至此,他也唯有派兵抓人了。
他的命令是,调集士兵全都佩带武士刀和枪刺进去抓人,且,绝不允许开枪。
可南云忍怕什么偏偏就来什么,就在这时,一声清脆枪响在压抑凝重紧张的日军士兵的脚步声中显得是那么刺耳!
追击者中没有任何人倒下,码头存货区上方的一盏照明灯就被打灭了。
然后第二声枪响,码头存货区上方第二盏照明灯又被打灭了。
枪声便是命令,南云忍身边有士兵就本能地举起了枪向前方瞄准。
“八嘎!”没等南云忍表态呢,一个日军军官伸手就给了那个士兵一记耳光,尽管他打的士兵是南云忍带来的。
可南云忍都不能替他的部下撑腰,因为打他的士兵耳光的那日军军官是这个码头的指挥官。
“那是汽油桶?”南云忍问道。
“比气油桶还可怕,是毒气桶!”那军官回答道。
这个日军军官的回答让所有在场的日军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里面的那名中国军可人可以肆无忌惮地开枪射击因为在这里他是敌人,可日军有人能开枪射击吗?
答案是:显然不能!
谁敢开枪,真把那军火库打爆了,南云忍都担不起这个责任!
“啪”,在日军官的心惊肉跳里,第三声枪又响了起来,于是再一盏灯又被打灭了。
肉眼可见的从那三盏被打灭的灯都能推断出打枪者所处的位置。
那人就在一个铁桶堆的上面,而且肯定就藏身在那最高的铁桶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