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眸光如水,痴痴地望着我,手指伸过来抚摸着我的脸颊。
我咬紧牙关,先拿出剪刀来,在他大腿处剪掉了那块沾着皮肉西裤之外的裤子,然后才将整个裤子脱了出来,伸手拉亮了沙发旁的台灯。这时一道好几厘米长的伤口,血肉模糊地呈现在我的眼前,上面还沾着被我剪留下来的西裤布料,正在往外冒着血,而伤口的周围肌肤已经泛起了红色,用手一摸,滚烫
。
凭直觉,这个伤口起码有五个小时以上了。
我颤抖着手抚摸着这个伤口,想起了中午的那个梦。
或许在冥冥中,心有灵犀,他中枪受伤时,想到的是我,我就梦到了他,原来那个梦也并不只是一个梦呵。
“阿越,马上送医院处理伤口。”看到这样的伤口时,我绷紧了脸,站起来命令道,语气不容他置疑。“不用,先帮我上点云南白药止血就行,今晚可是老爷子的寿晏,我答应了他要回去的,明天再去医院好了。”许越不当回事,口气轻淡,“先去开会吧,开完会后我们就回
去看望爷爷。”
这样说着,他坐了起来。
“阿越,你一定要让我和爷爷都伤心吗?”我生气了,“你都这样走路都不稳了,如果去看爷爷,难道要让他在八十大寿时看到你这样来伤心么?你可是他唯一的孙子。”如果只是个一般的伤口,我还敢与他处理下,但这个伤口太深,连着布料,血肉模糊的,还是往外冒着血,这样的情况我必须要去医院做消炎处理,否则一旦炎症往里……
这条腿别想要了。
与事业相比,我宁愿要老公。
“余依,你什么时候不听我的话了?”许越这时的语气也严肃起来,刚刚见我面时的温柔完全不见了,显得有些不耐烦。
“这个时候你必须要听我的话。”我望着他伤口,满脸黑气,与他争执起来。
“许总。”这时冷啡站在门口说道:“路明远过来了。”
“让他进来。”我想了下后朝着冷啡吩咐道。
冷啡静了片刻,大概是没有听到许越的声音吧,答了声“是。”
一会儿后,门被推开了,西装革履的路明远大步走了进来。
“路总。”我站起来看着他,“阿越现在要去医院,有些合作可以在病房里谈吗?”
路明远愣了下,看了看许越的腿,笑:“当然,没问题。”
“那好,冷啡,吩咐下去,会议改为视频会议。”我立即朝着门口的冷啡吩咐道。冷啡答应一声,走了。
“这样,我来开车。”路明远看着许越的伤口,“你陪着他做在后排。”
“好,谢谢。”我点头道谢,先去卧室拿了条宽松的睡裤过来给许越穿上了,扶着他朝外面慢慢挪去。
“依依,你这是在强绑我,我的人生第一次被个女人强迫,不要以为我会拿你无可奈何,等着吧。”车厢里,许越一只手紧紧搂着我,在我耳侧咬牙切齿的。
“给我闭嘴。”我轻声喝斥:“现在你必须听我的话。”
事情再紧急也没有生命重要,我怎么会容许他拿自己的生命来开玩笑呢。
外科手术急诊室里。“这要是再晚来一点时间,炎症加深,这条腿别想要了。”医生皱着眉头看着许越的伤口,不悦地责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