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步步地挪到了浴室里面去,反手关上了卫生间的门。
我回过身来走到酒柜上,手情不自禁地伸向了酒柜上面的红酒瓶。
这段日子来,苦闷的我渐渐习惯了睡前喝红酒,不喝就会睡不着觉。
红酒倒进高脚透明的玻璃杯里时,我的五指立即染上了层炫红色。
我握着酒杯,站到窗帘前,看着外面的天空,五光十色。
我将红酒倒进了唇里,顺着咽喉溜进到胃里,然后转过身去拿起了睡衣去了另一个卧室里洗澡。
我希望今夜能睡个好觉!
“你喝酒了吗?”当我穿着浴泡回到卧房时,许越正坐在大床上,刚清洗过的黑发贴着额头,有水珠顺着头发往下滴,我来到他身旁时,他鼻翼轻嗅了下后问道。
“是的,喝了一杯红酒。”我轻声答,走到一边去拿吹风筒,“头发一定要吹干透才能睡觉,否则会落下头风病的。”
想到他的头受到重创后失去了一切记忆,心里挺难受的,一只手指穿透了他黑亮的发丝,轻柔地揉和着,另一只手打开了吹风筒。
“余依。”头发吹干后,我正准备返身放吹风筒,许越的一只大手捉住了我的手臂。
“阿越。”我回过头来,与他的二目撞上。
他眸光深沉,透亮,看着我,脸色渐渐柔和,柔和得像往昔那般。
我心中一阵悸动,手指不由自主地轻抚上了他的脸庞。
他眸光越来越柔亮了,一只有力的手臂搂着我的腰,将我抱进了他的怀里。
我突然被男人身上熟悉的气息强烈地包裹着,那种气息似腾空升起,扑面迎来,铺天盖地般,在我心海里开始汹涌。
“阿越,你能记起我来了吗?”我激动不已,将头靠近他的怀里,轻声问。
突然,我的话音才落,他的唇就狠狠堵住了我的唇……
我闭上眼睛,手中的吹风筒滑落在地。
他紧紧拥着我,深深疯狂地吻我。我大脑里迷迷糊糊的,眼前一片空白,有岚雾从幽谷里袅袅升腾,上下飘动,蜜样的气息反复袭击着我的四肢百骇,我无力抗拒,那样的气息越来越浓,弥漫在了整个房
间。
这是一种久违的气息,温润如香兰,还带着甜丝丝的清凉,我好像很久都没有闻到过了,我双手紧抱着他的头开始疯狂回吻他。
他滚烫的手指抚摸着我的脸,喃喃问道:“依依,我们是不是早就相识了?”
“……”
我说不出话来。
这个时刻,他竟然问出了如此不切实际的话。
……
这一夜我们……像久别新婚的恋人。
我做梦也没想到,我与许越的生活还会出现这样的转机。半夜里,当大汗淋漓的我躺在床上,回想着与许越失忆后的生活,就感觉到自己如同在过山车般,自己的生活每一天都不能被自己所掌控,一会儿会从云端摔落至山谷,
然后又会从山谷抛向高空,我奇怪自己竟然完全适应了下来,或许这正是缘于我对许越的爱吧。
第二天,我起床时,许越已经醒了。
他坐在床头看着我,眸光里没有特别的温情,仿佛我们又开始了新的一天,而昨天我们的恩爱,竟像没有发生过般。
“阿越,我听俞姐说你下个月要上班了?”我穿好衣服,试探着问。
“是的。”他点点头,“这段时间我每天都会看公司的财务帐薄。”
“哦。”这个倒是我知道的,他虽然失去了记忆,但工作作风并没有改变,就算是休息,也没有闲着,除掉头疼的时候。我突然想起了一个问题,似乎自从搬到这里起,他的头疼就只发作过一个,而且他眸里的光有时会越来越清明,不再像在医院里那般灰蒙与呆滞,看来,时间会让他恢复
一切的。
我还是高兴了起来。
吃过早餐,我正准备去公司上班。
门铃响了。
汪姨连忙过去开门,竟然是冷啡。
“冷总,余总,好。”冷啡手上拿着一沓文件站在门口。
“冷啡,你的伤好了吗?”我有些惊喜地看着他,“快进来。”
“少奶奶,我伤已经好了,但左臂仍然得不了力, 这并不妨碍上班的,今天杨总监让我给少爷送些公司的资料来,他说少爷要的。”冷啡礼貌地答道。
“好,好。”我笑着说道:“你好了,许总就多了个得力的助手了。”
冷啡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把资料给我吧。”许越看到冷啡只是淡淡说了句,朝他伸过了手来。
我看着他,想确定他认不认得冷啡,可他眉目清淡如水,只当他是个助手般。心里不禁感叹,曾经亲密如兄弟般的助手,在他的眼里也只是路人一个,不知何时才能彻底好起来,回复到过去那个有情有义的许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