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张海的原本的估计中,这伙东瀛来的人应该不会有多恭敬,要求带刀觐见都说不定。相比不少明代中前期穿越的位面,此时代的日本战争潜力要庞大的多,势力及内部组织也要好的多。能对中国这样的国家有如何的态度?反正肯定不会视为什么天朝上国。
可实际上不论是德川家还是同硫球有关的岛津家都派遣了来使,同时还像以前那样带来不少刀剑,折扇等朝贡礼物。当然,因为距离比较远,对于中国境内的事务也没有朝鲜的李家关注度那么高,不少东瀛来的人并未听说过有关张海不少传闻。因此也没有变相的上供什么女色,这种行为如果处理不是很好,说不定就会成为关系恶化的导火索。
几乎和朝鲜前来的使者一样,即便在单独面见张海的时候,德川家来的人首先也是要行大礼,张海免除了这些礼节。然后前来的使者又是对“新朝圣主”的武功一翻吹嘘。
张海也大致想好了说词,似乎没有多少虚伪客套,而似是真心实意以教导的形态说道:“当年你国征明,出动大军不少,而最终还是失利而归。其中亮点,不是靠山地的防守反击就是靠拥有统一的指挥,在临机应变上较明军为好。我后金征明,我军起兵反明过程却始终比较顺利,军队战力上拥有巨大优势,这当中原由如何?”
德川家的来使本来想说:那是因为西军乃我军手下败将,征朝之时铁炮之类的火器也相当有限之类,不过最终还是恭敬的回到:“新朝大军兵甲之精良,火器之犀利,军队之精悍举世罕见。自然远非明廷可比,能够在不长的时间里夺取天下也非幸运。我国士兵枪炮短小,身材矮小,也无财力为士兵普遍装备精良的铁甲,面对当年的明军当然不可能拥有如后金或新朝大军那般优势,不得不依守相抗,依多相抗。”
张海坦然的回道:“这是搞反了因果,满州军常备战兵不过六万,我新朝大军主力也不过数万之众,不及明庭几十分之一,甚至不及你国常备兵力十分之一。正是因为军队的员额不算大,才能够集中庞大的物力资源做到兵甲精良,火器犀利,训练有素,行军指挥灵便。一名平时训练缺少可靠的人督导,只有简单兵器的农人平均每天也要吃二十两的粮食。一名勤于训练的精兵算上肉菜油等副食消耗,兵装甚至马匹等物具不过相当于三个维持在役的农人而已。相信你们那里一个常备武士的成本也不会比寻常士兵高出太多,可是战斗力呢?明显远非那些差别了。我军当年集中了山东乃至南直隶境内工匠于便于管理沟通的一城一地,军备产出用于区区几万主力,怎能不会精悍?”
张海看了看那德川来使似有些轻松下来的神色接着说道:“不仅仅是战时如此,平时其实如此。平时养兵越多,战力反而未必很强不说,队伍也不容易控制。前明养了二百万大军还不包括各地营兵,如今新朝仅仅为了控制各地的治安才养了近百万并不怎样突出的队伍。野战主力也不过区区几万人而已。东瀛人丁不过中国四五分之一,我看也完全没有必要维持四五十万大军。万石一百五十兵降低到万石六七十兵,六公四民或者五五分成变成七民三公,减少各地的负担才是合理的。这样,农民才有足够的余粮用于恢复生产,国力也才能更强。大战结束就没有必要维持以前那样的军备了。这是我做为新朝的君主对于你们的劝告。”
张海在说这翻话的时候也思考过不少,他不担心日本有一支比较精悍的武装。比拼物力和兵源的集中能力,就算自己没有先知手段做为加成任何国家单独来说也不可能是新朝的对手,然而规模庞大稍微能堪战些的对手至少在防守的时候是个巨大的麻烦。同时,劝说日本各大名削减军备善待民众也是日后军事行动的一个理由和借口。
德川来的人似乎并未从张海的语气中看出威胁的味道,也并不像在这个强大王朝的君主面前有一丝忤逆,于是恭敬的回道:“我国人口相当于中华一大省,田地及物力却远远不如,再加上多年来的征战,民间的确困顿不堪。我家家主会尽力的要求那些各地的强藩大名削减战备以改善民生的。我家自己也会这样做.”
“如果是那样,就再好不过。你家是东瀛境内名义上的国主,既然认同我们这个宗主国,我们也不会像以前的王朝那样对外面的事情不管不顾,如果有违背民心君意的强藩不服王化,那么我们可以可以出兵协助征讨之。”张海这样的言论就引起了德川家来使的一些警惕,那使臣连忙说道:“新朝圣主放心,我们不会给新朝上国添麻烦的。”
出乎不少人预料的是,张海决定赠送乃至赠送给德川家的人礼物及贸易并不比针对朝鲜的回赐少多少,除了农书、农具之外还有不少文具乃至纸张油墨制造方面的相关新出的书籍。
让张海出乎意料的是德川家的来使并没有在张海面前提出要进口什么兵械火器之类。因为张海在话中的意思已经很显然:似乎并不愿意见到一个兵备庞大的邻国。
送走了德川家的人后,张海对于日后可能的行动只是稍有犹豫,最终还是决定见见岛津家的人,看看这些人在自己摊牌之后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岛津家的使者也很恭敬,觐见之前主动就交上了携带的兵器,见到张海的时候也知道主动试探着行大礼。
并且,在张海手下的人有所提示的情况下前来的人就主动坦白了自己并非真正硫求使者的事情。
同对待德川家的使者不同,对于这些冒充硫球使者的人,张海不打算怎样拿大但也没有过于客气的神色,开头的时候就直言不讳说道:“既然承认这些,那么你觉得今后应该如何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