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霁尧眸色一深,扶着尹宸儿的大手,不动声色的收紧,尹宸儿侧身仰头看他,目中情深缱绻,笑语嫣然,“驸马,我说得对么?”
李霁尧神色清冷,“公主,你身子未好,该回府休养,我送你上马车。”
“本宫担心婉郡主,怎好回府呢?”尹宸儿不为所动,依然笑着言说理由。
见状,尹婉儿傲气使然,也自浮唇一笑,“长公主多虑了,皇上即将回宫,我又怎会有事?”
这一句话,堵得尹宸儿颇为尴尬,李霁尧眸底亦微起波澜,他深目凝视着尹婉儿,一个字也没法说,可尹婉儿却能看懂他的眼神——保重。
他在传达这个讯息给她,说明……他相信她是清白的么?
尹婉儿心口一震,继而快速转身,再未曾言语,只静等惠安通传。
其余众人皆在原地等,谁也不肯离去,各怀心思。
少顷,侍卫步出,拱手一揖,“婉郡主,太后娘娘传您入内。”
而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在背后匆匆响起,“婉儿,你回宫躺着,孟长歌交给本王!”
尹婉儿惊喜回头,只见来人赫然是肃亲王尹诺,风尘仆仆,身上便服未换,显然赶得太急,一接到消息,便直奔皇宫!
……
净身房中,长歌被五花大绑在木板床上,此时她衣衫尚完整,主刀太监和三个手下太监已准备好净身刀具,垂头立在床边,随时听候吩咐。
惠安坐在一侧,端茶斟饮,旁侧麻姑贴身侍候,她觑一眼镇定自若的长歌,冷哼道:“想好了么?哀家给你生的机会,你若不珍惜,吃亏的可是你自己,这一刀切下去,这辈子你就断子绝孙了!”
“呵呵,太后娘娘为奴才考虑周到,可惜奴才是有心而无力啊!”长歌言笑宴宴,眉眼间一派舒缓,并无任何惊惧之态。
惠安盛怒,手中茶碗重重砸向长歌,“大胆!哀家给你脸你不要,是想找死!”
长歌无法躲避之下,那半碗热茶竟砸在了她腹部,茶盖翻滚掉下地,茶碗滚了几滚从腿间滑落,而茶水浇溅了她整个小腹!
时值夏日,衣衫本薄,这一烫,长歌不免倒抽口气,冷汗快速从额头渗出,她咬紧了牙关!
她十分确定,此时季节,惠安偏喝热茶,根本就为了这一击!
“到底答不答应?”惠安显然已失去耐心,她豁然起身,面目阴沉可怖!
长歌怒极反笑,“哈哈,答应什么?小爷忘记了,劳烦太后娘娘再重复一遍!”
“你……”
“肃亲王到——”
门外太监尖锐的声音,忽然盖过了惠安,屋中人来不及反应,紧接着,那太监意外而略带惊慌的话语已飘进来,“太师大人,太后娘娘未曾召见,您不能擅入啊!”
闻听,长歌欢喜的轻吐了一句,“小爷果然命不该绝,处处遇贵人啊!”
惠安脸色难看之极,可不待她下令,屋门已开,尹诺和宁谈宣并肩走了进来,宁谈宣边走边慵懒的谈笑风生,“小祖宗,你可真不消停啊,本太师在宫里散个步,都能散出热闹来啊!”
尹诺斜目一扫,长歌的惨状落入眼中,他心弦骤然紧绷……
……
与此同时,巡视京畿的大队人马,正快马加鞭奔行在回宫的路上。
一刻钟前,尹简接获一封密报,然后便命令队伍加速。
齐南天近身伴驾,在策马狂奔中,焦虑道:“皇上,可是宫中出事?”
明黄色马车中,尹简摩挲着拇指上的玉扳指,神色晦暗不明,他徐徐道:“南天,朕要你答应朕一件事,你可能做到?”
齐南天一凛,“皇上请讲,莫说一件,哪怕十件微臣也自能做到!”
“回宫后,无论你听到何消息,朕都不允许你迁怒孟长歌,其中原委,待朕救出孟长歌,再向你说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