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月冷笑一声道:“既然如此,那确实不用麻烦夫人了。我一头撞死在这里,落个清净,也不用拖累您了。”
说话间,泪如雨下,只神情却还一如既往地倔强固执,只豆大的泪珠簌簌而下。
苏清欢心里感慨,真是个小辣椒,也是个让人疼爱的孩子。
“别吓唬你外公,他心里不好受。”苏清欢用帕子替她擦泪。
姜月哭道:“夫人,不是我吓唬他,是外公吓唬我。从小到大,他说了多少次要跟外婆去的话?是,他含辛茹苦把我养大,可是他多自私,从来没想过,我什么都没报答,他就离开我,我怎么办?我内不内疚,遗憾不遗憾,谁管?”
苏清欢被她哭得心里有些酸涩,拍拍她肩膀道:“好孩子,别说了。你外公没事,有我在呢!”
姜月闻言也不哭了,泪还挂在脸上,眼神却发亮:“夫人,真的吗?您要是您救我外公,我给您为奴为婢,给您供长生牌位……”
“傻孩子,扶着你外公进去,我先诊脉再说。”
陆弃也开口道:“何县令,不必讳疾忌医。视死如归是好的,但是有病不治就是愚蠢了。”
“是,就是愚蠢。”姜月跺脚道。
“怎么说话呢?”何县令道,“让将军和夫人看笑话。”
“我外公都要没了,谁看笑话我也不管。”
苏清欢给何县令诊脉后,在姜月紧张的眼神中道:“何大人的肝脏确实受损严重,是您饮酒过量所致。”
“那夫人有没有办法?”姜月顾不得什么礼数,焦急地问道。
“虽然严重,但是并不至于说病入膏肓。”苏清欢笑道,“不过这是慢病,需要慢养。第一需要戒酒,第二需要长期调理,不能断药。”
“可以,可以,我都可以。”姜月连声道,喜极而泣,跪倒在地,磕头道,“夫人大恩大德,姜月没齿难忘。”
苏清欢伸手扶她,“傻孩子,好好的女孩儿,额头磕破了多疼,肿了也不好看。月儿这么俊俏,别落了疤。”
说着她又看向何县令,“何大人,您便是看在月儿的这份心,又如何忍心动辄谈及生死?不管谁护着她,终究不如您自己护着。就算嫁了人,月儿也要有个娘家。”
何县令眼圈也红了,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姜月跪在他膝下泣不成声,“我这破落户性子已经无人不知,是嫁不出去了。外公要是再撒手,我一个人孤零零的怎么办?只能去做姑子了。”
祖孙俩抱头大哭。
苏清欢见状心里也酸酸的,写药方的手都顿了好几次。
后来姜月又来郑重向苏清欢道谢,恳求她留在霞平县多待些日子。
“夫人,这霞平虽然地方小,但是景观还算能入眼。让月儿伺候您到处走走吧!”
苏清欢笑道,“你是想看看你外公吃药效果如何吧。”
姜月被戳穿也没有脸红,干脆大大方方地道:“恳请夫人成全。我不知道外公还能活几年,只想好好报答他;我好好照顾他了,就算他真离我而去,我也不会后悔了。”
苏清欢点点头:“你这般想很对。”
“那夫人是答应了?”姜月露出惊喜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