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云飞短暂惊讶之后,脑中灵光一闪——对啊,有什么不可以?
不管是审时度势,从大局出发还是出于私心,为了蒋嫣然考虑,在未来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中原和大蒙都会相安无事。
柏舟继续道:“他虽然是入赘,但是堂堂七尺男儿,总不能靠妻子的嫁妆苟且度日。谋个功名,养活妻儿,又可以和我相互扶持,提携后辈,把魏家发扬光大,有何不可?”
“父亲,”柏舟看着魏绅,“儿子一直希望有一日,别人不再是敬畏您,而是羡慕您,羡慕您的儿女出息,阖家幸福。”
魏绅脸上有动容之色,然而他很快扭过头去,不让他们看见自己的神情。
被骂了太久断子绝孙,他以为自己不在乎了,但是实际上这是魏绅此生都耿耿于怀又无能为力的遗憾。
柏舟从小也跟着被骂了很多次,给太监当儿子,并不是什么好听的名声。
柏舟一直不温不火的性格,但是内心细腻,想得很多。
他的这种说法,令魏绅十分高兴。
试想将来的某日,他这个原本该断子绝孙的人,儿孙绕膝,共享天伦;而那些嘲笑他的人,其子女都要匍匐在自己子女的脚下,这种感觉,太爽了。
燕云飞察言观色,很快道:“大哥说得对,静姝的父母就是我的父母……”
“你当我稀罕?”魏绅冷哼一声。
燕云飞陪笑。
他知道,经过柏舟的帮忙,魏绅这一关算是过了。
他也很清楚,魏绅并不是贪图多个儿子或者多个指望,那么骄傲的人肯妥协,说明静姝的情况一定很不乐观。
想到这里,燕云飞的心像被针扎一般。
魏绅对柏舟道:“你守好府里,我带他去找静姝。”
燕云飞一听这话又愣住了,喃喃地道:“静姝不在府里?”
柏舟这才把静姝心病难解,身体孱弱,已经跟着大欢去找苏清欢治病的事情。
魏绅不是带燕云飞去找静姝,而是惦记大欢和静姝,自己想去看看他们两人。
或许更重要的是,他看了静姝太多的眼泪,想看到她一展笑颜,可怜天下父母心。
那么骄傲的魏大人,在女儿的心意面前,到底退让。
“在索州?”
看见柏舟点头,燕云飞道:“早知如此,我就直奔索州了。”
“你休息两日我们就出发。”魏绅睥着他道。
燕云飞心急如焚,道:“我在马背上都可以休息。如果您方便,我们可以准备干粮,即刻启程。”
马背上的民族,果真名不虚传。
“我是要给静姝带个活人,不是尸体。”魏绅瞪了他一眼,但是也退了一步,“休息一晚,明日出发!”
“是!”燕云飞欢天喜地地应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