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
苏清欢离开之后,早已修炼得喜怒不形于色的陆老王妃摔了手边的汝窑茶盏,怒道:“多少年过去,她还是那样骄纵的性格,丝毫不为大局着想。”
她身边的陈嬷嬷心中暗道,“为大局着想”?你们的大局,和苏夫人的大局南辕北辙。
从前王爷和将军有兄弟之谊,或许可以期待;但是现在都闹翻了好多年,竟然还有幻想?
难道苏夫人要跪着求王妃,说求求您,让将军和我帮帮您?
老王妃年轻时那么聪明的人,怎么老了这么不讲道理?
陈嬷嬷让小丫鬟收拾了地上的碎片,自己则眼观鼻鼻观心,并不劝陆老王妃,恐怕惹火上身。
“有没有问夜氏和李氏,苏清欢在外面和苏小草说什么了?”陆老王妃蹙眉问道。
陈嬷嬷恭谨地回禀道:“两位苏夫人出去后,只跟几位姑娘说了几句玩笑话。后来秦将军赶来,可能因为方家被灭门的事情很生气,便回府去了。”
老王妃道:“方家被灭门,与他们有什么关系!”
陈嬷嬷垂下头,实在不能违心附和。
您说与大将军和苏夫人没有关系,那您和王爷定下那么拙劣的诬陷计策陷害世子做什么?
不就是知道苏夫人对世子视若己出放不下他吗?
用自己的孩子威胁别人,陈嬷嬷想想都觉得替这母子俩脸热。
从前的老王妃和王爷真的不是这样的,不会彼此拉低下限,还沾沾自喜。
“方家的事情,也实在让人心烦意乱。”陆老王妃道,“那方昕就是命不好,克了阖家上下的命,现在要嫁给锦奴,我是不愿意的。”
那还不是您和王爷商量和安排的?
未来的世子妃已经很惨了,怎么不想想她现在一个人,如何活下去?
陆老王妃还在抱怨:“偏偏现在,还不能退婚,否则就是无情无义。不行,你去给我找高僧来,看看能不能请什么来解了方昕的刑克。真是晦气!”
陈嬷嬷答应。
说话间,贺长楷走进来,给陆老王妃行礼。
陆老王妃问道:“方家究竟怎么回事?赶紧着人去查明白,咱们丢不起这脸。那明明是你管辖的地方,怎么能大剌剌混进来那么多大蒙人,这不是打你的脸吗?”
“儿子明白。”贺长楷沉声道,“只是鹤鸣那边,应该是不想管锦奴的事情;再加上大蒙如此咄咄逼人,母妃,我觉得是不是应该把锦奴放出来,戴罪立功?”
陆老王妃想了想:“这事不着急,可以缓缓再看。”
她觉得,苏清欢不像能撇下世子不管的样子。
就算坚持到最后,她真是狠心不管,那自己这边,其实也没有损失;但是如果苏清欢动摇了,那么他们的目的就达到了。
贺长楷着急处理方家的事情,也焦头烂额,点头称是。
方家代表着江南文人,方家与王府联姻,不得善终;如果这件事情不能妥善处置,其他文人恐怕人人自危,不敢亲近王府。
这是贺长楷绝对不愿意看到的,所以此刻他也头大如斗,没有心思去管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