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有些着急,她脚步匆匆地回去。
白苏忙扶住她:“夫人,您慢些。”
还不到三个月,她比苏清欢还紧张。
听说是个哥儿,她特别高兴。
大公子一个,实在有些势单力薄,苏清欢应该再生几个儿子才好。反正偌大的家业,便是生十个八个,也是分得过来的。兄弟相互扶持,比什么来得都可靠。
苏清欢不知道她心中所想,只担忧陆弃,便很快地赶回去,一路上发髻被梅枝刮乱也不知道。
白芷吓坏了,道:“夫人,是奴婢没说清楚,将军好好的,只说有点头疼想休息,没什么大事,您不要慌。”
苏清欢却像脚底生风一般,只低头飞快地走。
“呦呦,”陆弃躺在床上冲苏清欢伸出手,“怎么这么匆忙,都出汗了。”
他脸上带着宠溺的笑意,一如往日。
苏清欢略松了口气,在白苏的服侍下脱了外面的大衣裳,伸手理了理耳边的碎发,笑道:“听说你头疼,现在如何了?”
“好多了。”
苏清欢让白苏、白芷下去,自己上前握住他的手,感受到他掌心传来的温热坚定,再看他精神奕奕,便觉得是自己紧张过度。
“我替你诊脉试试。”
“嗯。”陆弃把手放到床边,“呦呦,我今日在军营中看到一个人,背影很像一个故人,但是想不起来那故人的名字。努力想了想,便觉得头疼欲裂,所以先回来歇歇。”
苏清欢一边替他诊脉一边道:“忘记故人名字也是寻常,何必为难自己非要想起来?问问人不就知道了吗?”
从脉象上来看,陆弃和受伤之初没有什么两样,依然有淤血没有被吸收。
但是情形已经好了不少,淤血应该少了些,只是依然不可控。
除此之外,也看不出什么异状。
这是最令苏清欢心里没底的事情。
大夫的力量是有限的,在有些病症面前无能为力,无法预测其发展。
很不幸,陆弃就是这种。
这是她这段日子以来的心病,不敢跟人提,只能自己默默宽慰自己——大难不死,劫后余生,这是老天爷多大的恩赐。不要再想那么多,一切都会有最好的安排。
可是一味逃避,终究解决不了问题。
淤血会不会散,散开了会不会移到别处影响更大,这些都无从得知。
“就是当初疏通关系,把我送到你身边那个衙役。”陆弃眉头紧皱,“他叫什么名字来着?”
苏清欢下意识地以为他问的是那孙姓衙役,便道:“我也不记得了,隐约记得宋大山叫他‘孙哥’。”
这种不记得太正常了,毕竟日后几乎没什么交集的人。
她完全没有往宋大山身上想,因为宋大山在陆弃和她在一起之后,还几次在村里和陆弃一起同桌吃饭,之后也发生了宋大山因为他们被抓的事情,这一切,烙印都足够深,虽然隔了接近十年,但是这个“媒人”,苏清欢觉得陆弃和自己一样,都忘不了。
但是陆弃说:“宋大山,原来他叫宋大山。”
苏清欢愣住了。